苏寒的心脏骤然缩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是她。
真的是她。
他的姜晓，还没有被岁月打磨出成熟的轮廓，还带着少女独有的青涩和明亮，像一颗刚刚剥开壳的荔枝，饱满，清甜，带着让他心悸的生命力。
“晓晓，我先去车站啦，我妈让我早点回家做饭。” 同行的女生挥了挥手，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好，路上小心！” 姜晓笑着挥手，然后转过身，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公交站牌上。
就是现在。
2 心跳重逢
苏寒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
十年的悔恨，十年的思念，十年午夜梦回的辗转反侧，在这一刻汇聚成一股汹涌的力量，推着他往前走去。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像是久居黑暗的人突然见到光明，连四肢都有些不听使唤。
姜晓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对上苏寒的视线。
她愣了一下，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眼前的苏寒，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他的眼神太亮了，亮得像是有星辰坠落，里面翻涌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 激动，狂喜，还有一丝…… 让她莫名心疼的脆弱。
“苏寒？” 她试探着叫了他一声，声音软软糯糯的，像羽毛轻轻搔过他的心尖。
苏寒猛地停住脚步，距离她只有几步远的地方。他看着她，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看着她校服领口露出的纤细脖颈，看着她手里那本他曾经借去抄过笔记的物理习题册，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终只化作一句沙哑的：“你…… 要去哪儿？”
姜晓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回家啊，” 她指了指公交站牌的方向，“等 3 路车。”
3 路车。
苏寒记得。十年前的那天，他也是在这里，看着她上了 3 路车。他本来想跟上去，却被几个同学拉住，说要去庆祝高考结束，一推一搡之间，公交车缓缓驶离站台，带走了他所有的勇气和机会。
“我……” 苏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我也等 3 路车。”
姜晓又是一愣。“你家不是在相反的方向吗？” 她记得很清楚，苏寒家在城东，而 3 路车是往城西开的。
苏寒的心跳得更快了，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他撒谎了，一个拙劣的、连自己都骗不过的谎言。但他别无选择，他不能再让她从自己眼前消失。
“嗯，” 他硬着头皮点头，眼神却不敢看她，落在她脚边的地面上，“今天…… 想去城西买点东西。”
空气有短暂的沉默。风穿过两人之间的距离，带来了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栀子花香，驱散了苏寒心头所有的慌乱。
他抬起头，再次看向她。这一次，他的眼神无比坚定。
绿灯亮了。
十年前，就是这个时候，他犹豫了，退缩了，任由人群将他们隔开。
但现在，他不会了。
苏寒往前迈了一步，走到姜晓身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她的耳朵里：“走吧，一起等车。”
姜晓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阳光勾勒出他年轻的轮廓，睫毛很长，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耳朵尖好像有点红，是天气太热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