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苏寒的声音闷闷的，“就是觉得…… 妈你做的饭真好吃。”
妈妈笑了，拍了拍他的手：“多大了还撒娇，快放开，油溅到你身上了。”
苏寒松开手，看着妈妈转过身继续忙碌的背影，眼眶有点热。
真好啊。
妈妈还在，姜晓还在，栀子花还开着，一切都还来得及。
晚上躺在床上，苏寒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墙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像极了十年前那个十字路口的斑马线。
他拿出手机 —— 是那种老式的按键机，屏幕小小的，只能打电话发短信。他翻到通讯录里 “姜晓” 的名字，号码还是初中时存的，他一直没舍得删，哪怕后来再也打不通。
指尖在 “拨号” 键上悬了很久，最终还是按了 “退出”。
不能太急。
他告诉自己。
4 樱花约定
十年的时间，他等得起，现在更等得起。他要一点一点，把过去错过的都补回来，要让她慢慢知道，有个人喜欢了她那么久，久到跨越了一个青春，又一个青春。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苏寒就醒了。他翻箱倒柜找了件干净的白 T 恤，是姜晓曾经说过好看的那件，又对着镜子梳了三遍头发，才揣着一颗怦怦直跳的心出门。
到姜晓家楼下时，还不到七点。院子里的栀子花上沾着露水，香得更清冽了。他没敢敲门，就站在栅栏外等着，像个等待检阅的士兵。
七点整，院门 “吱呀” 一声开了。
姜晓走了出来，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扎成了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苏寒，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颊微微泛红：“你这么早？”
“怕迟到。” 苏寒笑了笑，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小布包上，“拿通知书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吧？”
“不是，” 姜晓晃了晃手里的包，声音软软的，“我妈让我给你带几个煮鸡蛋，说拿通知书是大事，得吃点好的。”
她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一个用塑料袋装着的鸡蛋，塞到他手里：“还热乎呢，你拿着路上吃。”
鸡蛋的温度透过塑料袋传过来，烫得他手心发麻，心里却暖得快要化开。
十年前，他也收到过她给的东西。是毕业那天，她偷偷塞给他一个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画，画的是他打篮球的样子。可他那时候傻，以为只是同学间的纪念，随手就夹在了课本里，后来搬家用弄丢了。
直到很多年后，他才从共同的朋友那里听说，那本笔记本里，藏着她写了又划掉的，想对他说的话。
“谢谢阿姨，也谢谢你。” 苏寒握紧手里的鸡蛋，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不客气。” 姜晓低下头，抿了抿唇，“那我们走吧？”
“嗯。”
两人并肩往学校走。清晨的阳光不那么烫了，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织成一张金色的网。路边的早点摊冒着热气，油条的香味混着豆浆的甜，是属于夏天的烟火气。
“你…… 报的哪所大学啊？” 走了一会儿，姜晓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点试探。
苏寒的心猛地一跳。
来了。
这个问题，是他过去十年里最不敢想的。
十年前，他报了北方的大学，因为家里希望他离得近点。而她，报了南方的大学，他后来才知道，她本来是想报本地的，是看到他的志愿表后，才改了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