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秆似藤,杏像葡萄一般,挂满其间。
金灿灿的麦田配上黄澄澄的杏。在今天以前,我还真想象不出来。
孩子们率先跑进圈里,摘下杏,大吃起来。
个个笑得,跟牡丹花似的。
大人们也不甘落后,很快变得像喝醉一般,趴着躺着,笑骂着长嚎着。
“甜吗?”
我问。
“甜啊!”
他们答。
我想,由于地理原因,他们大概真的没怎么吃过甜杏。但在我的家乡,甜杏可以说作为一种特产,满大街都是。
所以,我兴致索然。
扭头环顾四周,依然有因过于谨慎而不愿踏进圈里的村民。
好吧,看来我能回去的,只有升学宴现场了。
我快步走回金家,对着主桌上的鹅腿轻轻一撕,大嚼起来。
说实话,这玩意儿的味道远没有它的长相那般诱人。净是油花花的腻味,让人吃到后面,有点想吐。
但我还是强忍着,全部塞进了嘴里。
无论怎样,你得补充能量,才能获得能量。
待三强、金天们回来。
我吃大鹅吃得肚子鼓鼓,他们啃杏,想必也啃得满嘴甜滋滋。
因为见鹅肉被我吃了大半,没有人生气。
甚至,三强还来了句:
“我媳妇嘛,就得多吃,多吃才能给我生大胖小子!”
4
说到大胖小子,的确是需要努力一番的。
今夜,我无暇欣赏被分割的风景,因为三强,把我带到了床上。
他一会儿试探、一会儿激进,就像始终找不到诀窍,只好胡搞一通的拼拼图的小孩。
短短两分钟后,便抱怨:
“做这事,你得给点反应啊,否则怎么尽兴?”
“不需要尽兴吧。”
我说。
“需要的是大胖小子。”
“你知道就好,
“那么,到底是谁的问题呢?”
我侧卧着身子,尽量柔情似水地看向三强。
“是谁让我冰冷?又是谁,使我像截木头?”
三强瞬间暴怒,站起身来,抄起一根放置于床尾的棍子。
我知道,他又要打我了。
尽管生不出孩子,他要付百分之百的责任。但他更不能忍受的,是我拽些文邹邹的词藻。
他举起棍子,我刚准备放松思绪,便被外面的响动打扰。
难道,是贼?
三强也注意到了,遂拎着棍子调转方向,出门查看。
我紧随其后。
三强原本不太乐意,说:
“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出来干啥?”
我答:
“担心我自己的家嘛?”
于是,他不再说什么了。
嗬,他总是极端的野蛮,又极端的好骗。
院子里没人,声音的源头在田野。
我俩进一步走出,同时瞧见两个球体绕着麦田盘旋。
昨晚由于离得太远,所以没怎么看清。
但现在,我知道了。
两个球体相当光滑。若把什么东西置于其上,恐怕不到1秒就会滑下来。
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图案。
我不知道是我自动产生的,还是由球体传送过来的。
一如昨晚,球体构筑起图案,紧接着如印章般,盖到了田野上。
我扭头,三强已经看呆了。
我猜,即使是他,遇到这种情况,也会在本就欠缺墨水的脑子里搜寻一番合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