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结果是不可能有结果。
于是，我提醒道：
“白天的圈圈里有杏，不知道现在的怎样？”
“对哦！”
三强如梦初醒，赶紧冲进圈里找杏。他真的找到了，而且比白天更多。
他啃得满嘴流汁。那表情欣喜得，像是这些杏原本就是由他种出来，所以此刻再享用劳动果实似的。
直到真的已经吃不动了，他躺在圈圈里，说：
“媳妇儿，你先回去吧，今晚我要睡在这。”
我建议，多余吃不完的杏可以拿到镇集市上卖。
他抠着牙齿、打着饱嗝，点头表示同意。
5
第二天。
三强果然提着一大筐杏，带我去到了镇集市。
当然，他对一边卖杏、一边看住我没有信心。所以我的身后，还跟了俩小伙。
我们很快发现，老齐头和他老婆齐嫂，居然也在卖杏。
齐嫂对三强打趣道：
“三强啊，你只管卖，你媳妇儿我会替你看好的。”
三强回应：
“没事，我带了人，咱们各卖各的。”
伴随着来买东西的人越来越多，集市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三强那如同破锣一般的嗓音，很快便被淹没其中。
齐嫂那边倒卖得不错。
除了老齐头算错数，多给人找了两毛。待反应过来，那人已走远。
齐嫂本想安慰老齐头，结果被老齐头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咋不提醒我呢？你个败家货！”
眼看时间接近中午，三强卖出的，仍寥寥无几，我终于按耐不住，亲自上场了。
我学过唱歌，尤其是高音，所以嗓子肯定没问题。还会利用称秤、找钱的间隙，对前来买杏的人报以微笑。
一来二去，作为集市上唯二两家卖杏的，竟把齐嫂家的生意抢了个干净。
齐嫂恶狠狠地盯着我，随后吐了口唾沫：
“我呸，小骚货！”
“你说啥呢？”
我数着钱，头也不抬地问。
“我说你，骚货。你瞅瞅你，卖个杏还要对人浪笑！”
“这么说，你买东西，希望被别人骂一顿喽？”
我说这话，就是在故意讽刺她刚才被老齐头骂了一顿。
村子里谁都知道，在被卖过来的女人当中，就属她最顺从、最喜欢讨好“自家男人”。
但由于一连生了仨丫头，所以也最不被“自家男人”当回事。
果然，她的恶狠狠转化为暴怒，指着我破口大骂：
“谁不知道你当初为了逃跑，勾引过卫生所的牛医生和来支教马老师！”
“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光着身子跑出去，被我拿竹竿揍得哟，就差跪在地上求我了！”
我把钱交给三强，说：
“放心，我不会走远的。”
随后径直走到齐嫂跟前，抬手扇了她一耳光。
“奶奶的，你个小贱人敢打我！？”
她揪住我的头发，我也揪住她的。
以前三强打我的时候，就喜欢揪头发，所以我早剪短了。
也正因为这，我占据了上风。
我把右脚伸到她左脚的脚后跟处，轻轻一绊，她便摔倒在地。
周围人爆发一阵哄笑。其中包括三强和老齐头。
在这里，是这样的。
女人之间相互骂街乃至打架，是一种受人欢迎的即兴节目。
齐嫂知道打不过我了，只好站起来，用脚打着节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