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是……符?”苏雨的声音很低,带着疑惑和一丝不安。
陈默的目光从石碑上移开,投向村子深处。眼前,是吞噬一切的黑暗和死寂。除了他们粗重的呼吸和风雨的嘶吼,再没有任何活物的声响。房屋的轮廓在雨夜中扭曲变形,黑洞洞的门窗如同骷髅的眼窝,无声地凝视着这三个不速之客。没有狗吠,没有灯光,甚至……没有虫鸣。只有雨水单调地敲打着断壁残垣、腐烂的木头和瓦砾,发出空洞而令人心头发紧的回响。
“这地方……不对劲。”陈默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雨水浸透了,“太静了。”
李闯似乎被陈默的语气感染,刚才那股找到落脚点的兴奋劲儿瞬间泄了大半。他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环顾四周那些在风雨中摇曳如同鬼影的破败屋舍,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嗨,荒村嘛,没人了当然静……那个,默哥,雨姐,咱赶紧找个能落脚的地儿吧?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冻死人了!”
三人达成共识,顶着劈头盖脸的冷雨,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泞,朝村子中心稍微密集一点的屋舍区域走去。脚下踩到的碎石和朽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废弃的农具、倾倒的石磨、半埋在泥水里的破陶罐……随处可见,诉说着这里曾经有过生活,却又被某种力量粗暴地抹去。
最终,他们选中了一间看起来相对“完整”的院落。说完整,也只是相对而言。院墙坍塌了大半,露出里面同样破败的正屋。木质的院门歪斜地挂在一边,早已失去了闭合的功能。门楣上似乎曾悬过匾额,如今只剩下几根腐朽的木楔和深深的钉痕,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格外凄凉。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堂屋木门,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霉烂木头、陈年尘土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三人连连咳嗽。陈默拧亮强光手电,光柱如同利剑刺破屋内的黑暗。
光线扫过之处,蛛网密布,灰尘在光柱中狂乱地飞舞。正对门的墙壁上,一张巨大的、褪色严重的年画斜斜挂着,画上模糊的神祇面孔在尘埃覆盖下显得诡异莫名。堂屋中央摆放着一张沉重的八仙桌,桌腿深深陷入地面的浮土中,桌面覆盖着厚厚的灰烬,还有几个倾倒的、布满裂纹的粗瓷碗碟。桌子两边,几把太师椅东倒西歪,有的断了腿,有的散了架。
“嚯!够有年代感的!”李闯咋呼着,用手电光扫视着角落堆积的杂物——一个裂开的纺车,几个破损的瓦罐,还有一些辨不出原貌的破烂。
苏雨则显得谨慎得多。她用手电仔细检查着墙壁和角落,特别是那些黑黢黢的、光线难以企及的地方。她的强光手电光斑落在一面相对干净些的墙壁上,那里似乎曾挂过什么重要的东西,留下一个清晰的、长方形的印痕,颜色比周围的墙壁浅很多,像个沉默的伤疤。印痕四周的墙皮,有几道深深的、新鲜的抓痕,像是有人曾用指甲在这里绝望地抠挠过。
“默哥,你看这儿……”苏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陈默走过去,手指抚过那些抓痕。痕迹很深,边缘锐利,绝不像老鼠或小动物留下的。他蹲下身,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仔细搜寻,很快,在墙角一堆碎土块和墙皮下,发现了几片碎裂的、薄薄的木片。他捡起一片较大的,吹掉上面的浮尘。木片呈深棕色,质地坚硬,一面光滑,另一面似乎有雕刻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