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镜框的碎片?”陈默皱眉,手指摩挲着光滑的那一面,“或者……相框?”
李闯也凑了过来,好奇地拿起一片较小的木片对着手电光看:“相框?这破地方还有人照相?啧啧,看来以前还挺时髦……” 他的话音未落,一阵穿堂风猛地从破损的窗户灌入,带着湿冷的雨腥气,卷起地上的尘埃,发出呜呜的、如同低泣般的声音。同时,几片残破的窗纸被吹得哗啦作响,像垂死挣扎的蝴蝶。
这突如其来的阴风,让苏雨猛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靠近了陈默一步。李闯脸上的嬉笑也瞬间僵住,他缩了缩脖子,警惕地用手电光扫向风灌进来的方向,那里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摇曳的树影。
“这鬼地方……”李闯嘟囔了一句,声音小了许多。
“别自己吓自己。”陈默沉声道,尽管他自己的心头也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阴霾。他站起身,将手中的木片碎片小心地收进口袋,“先检查一下其他房间,确认安全。今晚只能在这里将就了。李闯,你负责检查东厢房。苏雨,你去西厢。我看看这堂屋后面还有没有偏房。保持通讯,有情况立刻喊。”
三人各自散开,强光手电的光束在黑暗的房屋内部切割出几道不安的、移动的光柱。
陈默独自走向堂屋后部。穿过一道同样布满灰尘和蛛网的门洞,后面是一个狭小的天井,四面被房屋围住。天井中央,一口用青石垒砌的圆形水井赫然在目。井口覆盖着厚厚的、不知腐朽了多少年的木板,缝隙里顽强地钻出几丛枯黄的杂草,在风雨中瑟瑟发抖。陈默的手电光扫过井口,又投向天井对面那间低矮的偏房。偏房的门虚掩着,门板上似乎贴着什么东西,颜色深暗。
他刚想走过去查看那扇门,通讯耳机里突然传来李闯兴奋得变了调的大呼小叫,声音在电流杂音中显得异常刺耳:
“默哥!雨姐!快过来!东厢房!看我找到了什么!宝贝!绝对是宝贝!”
李闯的声音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屋内凝滞的寂静,也搅动了三人心中压抑的恐慌。陈默和苏雨几乎是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循着声音快步穿过阴冷的堂屋,奔向李闯所在的东厢房。
东厢房比堂屋更加破败。屋顶漏雨,几处瓦片缺失的地方,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滴落,在地面的尘土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小坑。空气里那股陈腐的霉味更重了,还混杂着一股淡淡的、类似陈旧纸张和药草混合的奇异气味。李闯正蹲在一个倾倒的、布满虫蛀孔洞的雕花木柜前,柜门被他整个卸了下来,丢在一边。他半个身子几乎探进了柜子深处,屁股撅得老高,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东西。
“看!看这个!”李闯激动地转过身,脸上洋溢着发现宝藏般的狂喜,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恐惧。他手里举着一个用深蓝色粗布包裹着的、书本大小的物件。布面已经严重褪色发黑,沾满了厚厚的灰尘和可疑的污渍,边角磨损得厉害,还粘连着几缕干枯的苔藓。
“什么东西?”苏雨用手电光照射着那个布包,警惕地问。
“不知道!压在柜子最底下,被一堆破衣服烂木头挡着!”李闯一边说,一边迫不及待地开始解布包上系着的、早已朽烂的麻绳。麻绳一碰就断成几截。他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粗暴地掀开那层污秽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