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世代经营午夜“茶馆”,用“忘川茶”渡化世间执念。
地产大亨赵泽要强拆茶馆。
我跪在他面前,抱着他的腿。
“赵总,求你,别砸我的茶壶!”
那是我奶奶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他一脚把我踹开。
“一个臭开茶馆的,也敢跟老子谈条件?”
他轻蔑地笑着,当着我的面,高高举起那把茶壶,狠砸在地上。
那引渡亡魂的壶,碎了。
他又将百万威士忌,整瓶倒入熬制忘川茶的泉眼。
泉水瞬间变得污浊。
他用鞋尖挑起我的下巴。
“我告诉你,这世上,就没有钱摆不平的事!”
我看着他那张蠢到极致的脸,笑了。
他不知道。
他毁掉的,是他赵家唯一的生路。
1.
引魂灯的火苗在桌案上跳动着,我正在为今晚的“客人”准备忘川茶。
今晚的客人,是个在火灾里没能跑出来的孩子,仙人掌花最能抚慰灼伤的魂魄。
木门“砰”地被撞开,阴冷的风灌满茶馆。
引魂灯的火苗剧烈摇晃,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我蹙眉抬眼,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酒气闯进来,身后还跟着浓妆艳抹的女人和黑衣保镖。
“姜谣。”他连名带姓地叫我,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我叫你声姜老板是客气。这条街我势在必得,你这破茶馆,是最后一个钉子户。”
我认得他,地产大亨赵泽。
我垂眼,继续用布巾擦拭着手里茶杯。
“赵总,我这里只渡亡魂,不谈生意。你阳气太盛,会惊扰了客人,请回吧。”
赵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轻蔑地扫过墙上我亲手写的“忘忧”二字。
“忘忧?渡亡魂?”他突然凑近,声音压低,带着残忍的笑,“三年前,街对面跳楼的女学生,你渡了吗?我可记得清楚,她死前就坐在你现在这位置上!姜谣,你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躲在这里骗鬼喝茶!”
我的手猛颤,杯子险些脱手。
那是我心里的刺,是我没能及时拉住的执念。
见我脸色煞白,赵泽眼中快意。
“那个女孩的债,我会还。但赵总,你今晚闯进来,惊扰了引魂灯,又该欠下什么债?”
赵泽脸上的醉意僵了。
他身边的女伴见状,娇嗔着摇晃他的手臂:“阿泽,跟装神弄鬼的穷丫头废什么话,好吓人呀,我们快点办完事走吧。”
这句话像是踩着了他的痛脚,瞬间点燃他被冒犯的怒火。
“吓唬我?”他面容扭曲,挥手喝道,“给我按住她!”
两个黑衣保镖立刻上前,死按住我的肩膀。
我奋力挣扎,被他们压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赵泽没有再看我,拿起桌上那把百年紫砂壶。
那是我祖传的引魂壶,壶里是为被火烧死的孩子准备的忘川茶。
他给自己倒了杯,厌恶地皱眉:“一股死人味。”
“别碰那个!你不能...”
他举起茶杯,将用来安抚亡魂的茶,缓缓地从我头顶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