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刀震得微微颤动,刀脊上的暗纹隐隐泛光。我咬紧牙关,调动灵力注入刀身,刀锋像是被点燃了一瞬,发出低沉的龙吟声。
“就凭你?”亲卫头领冷笑一声,抬戟直劈而下。
我横刀格挡,刀锋与戟刃相撞,震得我虎口发麻。可就在刹那间,我听见灵流在石壁间的细微走向——这不是我的错觉,而是断刀赋予我的新感知。我能感应到空气中的灵力脉动,甚至是阵法的呼吸。
抓住这一丝契机,我低身避过下一击,刀锋贴着戟杆滑下,猛地挑向他的护喉。对方急忙后仰,却被石狂趁机从背后一矛扎入肩甲,鲜血溅在石板上。
他怒吼着挥戟扫开我们,跌退几步,眼神冰冷如刀。他没再恋战,而是捂着伤口退入幽暗深处,消失不见。
石狂喘着粗气,将短矛抵在地上支撑身体。我走到祭台前,将那枚完整的真令符捧在掌心。它比白简给的那枚沉重许多,龙首纹的双眼似乎在凝视我,令我心头发紧。
“走吧。”我收起令符,带着石狂离开祭台。可刚踏出遗迹大门,一阵锐利的寒风扑面而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变了,乌云低垂,像一块沉重的幕布压下来。
我们刚走出几十步,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极低的呻吟。我循声望去,看见一个脏兮兮的少年蜷缩在塌陷的石柱旁,腿上绑着粗糙的兽皮,血已经渗透。
石狂皱眉:“可能是其他队的人,救还是不救?”
我看着少年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是赤裸的恐惧与求生。我走过去,取出苏槿给的药粉替他压住伤口,又从干粮袋里撕下一块给他。
少年抖着手接过,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枚青铜令符,递到我面前。那是第二枚真令符。
“这是……你救我的报答。”他说完这句话,像是耗尽了力气,昏了过去。
我接过令符,感到它与另一枚在怀中轻轻共鸣,像是两颗心脏在呼应。石狂咧嘴笑了笑:“还差一枚。”
回到腐海边缘时,天色已经发白,第一缕晨光透过乌云洒下来,却没带来多少暖意。我心中那份不安愈发浓烈。
我们找到白简在废井边等候。他的脸色比昨日更苍白,眼底藏着焦躁。他接过地图,又递给我一张新的——这张地图上标着一条避开官道的密路,直通城北的驯兽营。
“第三枚令符在那里,但你必须在明日天亮前拿到。”白简的声音很低,“因为倒计时提前了。”
“提前?”我皱眉。
“祭坛的预热已经开始,祁寒川改变了规则。”他看了我一眼,“这意味着你只有三天。”
风声卷起废井里的水汽,带来一阵阴冷。我握着两枚令符,能感觉到它们的热度在加剧,像是在催促我——时间不等人。
可我没看见,白简在转身时,袖口露出的一角,是天阙宗外使的暗纹。
腐海的湿气在晨风里退去,城北的天色却沉得像一锅墨汁。驯兽营的外墙高耸,用兽骨和铁链缠绕成一道森冷的屏障。隔着老远,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兽吼,低沉又带着金属般的摩擦声,让人汗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