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盘问时,阿吉因为口不能言,只用手势比划了送水的事,并未引起太大注意。萧璟景珩眼中寒光一闪,立刻沉声朝门外道:“左轮!立刻带人,拿下那个叫阿吉的哑仆!要活的!”门外传来一声干脆的应诺和迅速远去的脚步声。
他转向我,眼神依旧带着审视,但似乎多了一丝……探究?“楚小姐观察倒是细致。还有何发现?”我定了定神,“还有一点,关于琼枝姑娘的耳环。大人方才点出耳环遗失和耳垂划痕是破绽,极对。我当时只顾妆容,确实疏忽了。但现在想来,那划痕……不像是不小心划伤,倒像是……被人大力扯拽耳珰时留下的!”
“扯拽?”“是!”我努力回忆着,“那对珍珠耳环,是赤金点翠的底托,镶嵌得特别紧。若是不小心勾到掉落,划痕应是向下的斜痕。但我刚才……虽然只是匆匆一瞥,那伤痕似乎是……横向的!而且很短促!”我下意识地比划了一下,“就像……被人猛地从后面扯掉时,钩子瞬间划过皮肤留下的那种!”萧璟珩猛地转身,大步走向门口,“左轮!拦住他!凶手可能不是阿吉!”
然而,他话音未落——
侯爷!不好了!”一个差役惊慌失措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那个…那个哑巴阿吉!他…他死了!在后院柴房里!是…是自尽!”“什么?!”萧景珩脸色骤变,猛地推门而出。
“带路!”我也顾不得许多,下意识地跟了出去。后院柴房门口已经围了一圈差役,昏暗的光线下,阿吉瘦小的身体蜷缩在角落的柴草堆里。他的脖颈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翻卷,鲜血浸透了他破旧的衣衫和身下的干草。他的一只手无力地垂落在地,手中紧紧攥着一样东西—沾着血迹的珍珠耳环!正是琼枝遗失的那一只!而在他的另一只手里,还死死捏着一块破布。
“畏罪自尽?”左轮脸色难看。“不是自尽。”萧景珩蹲下身,仔细查看阿吉脖颈上的伤口,又掰开他的手指。
“伤口是自刎的,深度和角度没错,但……力道不对。”他用手指沾了一点伤口边缘的血迹捻开,“自刎者,因剧痛和恐惧,下手往往由深变浅,伤口末端会有拖曳痕迹。他这一刀,却从头到尾都深得可怕,切口平整,更像是……被人从身后捂住口鼻,用极大的力气,瞬间割断了喉咙!”他拿起阿吉另一只手中紧握的破布,展开。那是一块非常普通的粗麻布,边缘磨损,沾着油腻和灰尘,像是从某个下人的旧衣服上撕下来的。唯一特别的是,在破布靠近中间的位置,用某种深褐色的东西(可能是干涸的血迹或颜料),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个极其简陋的图案——一个圆圈,里面画着一个叉。
“这是……”我凑近看去,心头疑云密布。“是警告?还是标记?”萧景珩盯着那个诡异的符号,“阿吉死前,想告诉我们什么?他攥着琼枝的耳环,又攥着这块布……”
“凶手杀琼枝,嫁祸阿吉,再杀阿吉灭口。好一个连环套!心思够毒!”他猛地看向我:“陆娋寒,琼玉枝在楼里,可有仇家?或者,她最近是否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尤其是……能驱使阿吉这样的人!”琼枝的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