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联军统帅,郁金香子爵的心腹骑士长凯尔爵士,骑在披着华丽马衣的战马上,用马鞭指向隘口外隐约可见的荆棘岭哨塔。声音洪亮而傲慢:诸位!前面就是魔鬼的巢穴!杀进去!金币!女人!土地!都是你们的!第一个攻破荆棘岭城堡的勇士,子爵大人额外赏赐一百金币!给我冲!

重赏刺激下,联军爆发出狂热的吼叫。骑士们催动战马,步兵们挺起长矛,佣兵们挥舞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如同决堤的浑浊洪水,涌出隘口,向着荆棘岭方向席卷而去!马蹄踏起烟尘,声势骇人。

然而,当他们冲出隘口,踏入荆棘岭外围一片相对开阔的、刚收割完金穗麦的茬地时,预想中惊慌失措的守军并未出现。前方只有稀疏的、穿着灰绿色奇怪服装的士兵,依托着田埂和几辆…慢吞吞冒着黑烟的…铁盒子?严阵以待。

那是什么玩意儿?凯尔爵士勒住战马,皱眉看着远处蠕动冒烟的铁疙瘩,脸上满是鄙夷。林恩的玩具车?他嗤笑一声,拔出佩剑,准备下令骑士冲锋碾碎这些可笑的障碍。

就在这时,荆棘岭阵地后方,一个临时搭建的矮坡上。艾拉紧张地抿着嘴唇,双手捧着一个用新鲜湿润苔藓包裹的、拳头大小的褐色菌球。菌球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孔洞,散发着淡淡的、带着泥土腥气的甜味。林恩大人,这‘迷雾孢’…真的行吗?它们平时只是让靠近的动物昏昏欲睡…

林恩站在一辆编号为“铁蛤蟆三号”的蒸汽坦克旁,放下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浓度够高,风向正好。艾拉,相信我,也相信你的‘朋友们’。放!

艾拉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专注。她双手微微用力,挤压菌球,同时口中发出一种奇特的、低沉的嗡鸣。菌球表面的孔洞中,瞬间喷涌出大股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淡黄色孢子粉末!粉末被风一吹,迅速扩散,形成一片淡淡的、几乎透明的黄雾,悄无声息地朝着冲锋而来的联军前锋飘去!

与此同时,林恩对着坦克上的传声筒吼道:目标!骑兵集群!霰弹!三轮急速射!放!

轰!轰!轰!轰!…

“铁蛤蟆”三号、四号、五号主炮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炮口喷出巨大的火焰和浓烟!数百颗小指头大小的铸铁弹丸(林恩的钢铁产能还不足以大规模铸造尖头铅弹)如同致命的铁雨,呈扇形泼洒向冲锋在最前面的郁金香骑士!

噗噗噗噗噗!

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血肉骨骼的声音密集响起!华丽的马衣和闪亮的胸甲在近距离霰弹面前如同纸糊!冲在最前面的骑士连人带马瞬间被打成了筛子,血雾混合着内脏碎片喷溅!战马悲鸣着栽倒,将后面的骑士绊得人仰马翻!冲锋的锋矢阵型瞬间大乱!

什么?!凯尔爵士惊骇欲绝,他身边的副官半个脑袋不翼而飞,红白之物溅了他一脸!这…这是什么武器?!

未等他从炮击的震撼中回过神,那片淡黄色的孢子雾已经悄无声息地笼罩了前锋陷入混乱的步兵和部分骑士。

咳咳…什么味道? 头…头好晕… 我…我看不清了… 手脚…没力气了…

吸入孢子粉末的士兵和战马,动作迅速变得迟缓、踉跄,强烈的眩晕感和四肢无力感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