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他的语气干脆。
他们摊开昨晚那几份财务表格，逐条对照资金流向。表格上有一笔金额高达两千万的转账记录，时间正好是白裙女子出现在御景酒店的前两天。收款方的账户信息不完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公司名缩写：H.E.G。
顾知澜将这个缩写输入搜索引擎，结果像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只有零星的外文新闻和一篇两年前的论坛帖子，内容提到这家公司与东南亚某国的矿业开采有关，随后帖子被删，页面只剩下“404”错误。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找到它。”林屿言沉声道。
他们决定分头行动。林屿言去找技术圈的朋友追踪H.E.G的真实信息，顾知澜则负责继续盯着瀚远投资的动向。
三天后，她在瀚远投资附近的咖啡馆再次见到白裙女子——这次她没穿白裙，而是换成了一件暗绿色的大衣，帽檐压得很低。女子明显比上次更憔悴，眼底有青黑的痕迹。
顾知澜鼓起勇气走过去：“我想帮你。”
女子抬起头，目光惊惧而混乱，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话。就在这时，咖啡馆门口闯进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戴着棒球帽，正是那晚视频里出现过的人。他们的目光扫过来，女子猛地起身，转身冲向后门。
顾知澜几乎是本能地追了上去。后巷很窄，墙面爬满湿漉漉的青苔，女子的脚步声急促而凌乱。跑出巷口时，一辆黑色商务车已经等在那里，车门敞开，里面的阴影像张大了口的兽。
女子被硬生生拖了进去，车子扬长而去，留下刺耳的轮胎摩擦声。
顾知澜站在原地，胸口的空气被抽空般发疼。她掏出手机拍下车尾，回到街上立刻将照片发给林屿言。不出十分钟，他打来电话，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急迫：“你现在立刻回家，别再跟了。”
“她被抓走了！”
“你帮不了她。”电话那头的声音压得极低，“顾知澜，你要是再冲下去，连你自己都保不住。”
挂断电话后，她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手指紧紧攥着手机，掌心渗出细汗。城市的喧嚣像隔了一层厚玻璃传来，所有声音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傍晚时分，她回到家，刚推开门，门口的地垫下传来一阵轻微的“咔嗒”声。她弯腰掀开，看到一个细长的黑色信封。
信封里只有一张打印纸，纸面干净得没有任何多余痕迹，上面是一行字：如果你不想像她那样消失，就停下。
她盯着那行字，仿佛能透过纸背感到一种冰凉的力量正顺着指尖渗进身体。远处的天边有闪电划过，白光照亮她脸上的线条。
屋外的风声渐渐变得急促，像是有无形的耳朵在倾听她的每一次呼吸。
第四章 碎裂的誓言
暴雨在凌晨三点准时降临，雨点砸在窗玻璃上，像无数急促的指节敲击，催促着一件事的发生。顾知澜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圈孤零零地笼罩在那封黑色信封上。那行警告的话被雨声放大，每一个字都像一粒冰锥，钉在她的脑海里。
她给林屿言发了条消息：我不会停。
不到一分钟，他打了过来，声音低沉而急切：“你在逼自己上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