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片黑暗即将彻底吞噬我的瞬间,一阵尖锐的剧痛猛地从下腹炸开!
那痛楚来得如此迅猛、如此暴烈,像一把烧红的利刃狠狠捅进身体最深处搅动。
我眼前骤然一黑,身体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无法控制地向前扑倒,
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雪地上。
“呃……”一声破碎的痛吟从喉咙深处挤出,瞬间被呼啸的风雪吞没。
我蜷缩起身体,双手死死捂住小腹,那里仿佛有冰冷的铁爪在疯狂撕扯、攥紧。
一股温热的、粘稠的液体,带着令人绝望的铁锈腥气,不受控制地涌出,迅速浸透了单薄的睡裤,接触到冰冷的雪地,又迅速变得冰凉。
血……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劈进混沌的脑海,带来灭顶的恐慌。
我挣扎着,想抬起头,想呼救,想抓住什么……但身体像是被冻僵的石膏,沉重得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抬起。
风雪模糊了视线,别墅那扇温暖的窗户,陆沉舟冷漠俯视的身影,都扭曲成一片模糊的光晕。
黑暗,带着浓重的血腥味,终于彻底淹没了我。
……
2 真相大白
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感知到的是一片刺目的白。
不是雪地那种冰冷死寂的白,是医院带着点消毒水特有味道的白。
然后是身体深处残留的、空荡荡的剧痛,和一种无法言喻的巨大失落感。
“醒了?”一个疲惫却带着如释重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苏家的老管家忠叔,他的眼眶通红。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忠叔连忙用棉签沾了温水湿润我的嘴唇,声音哽咽:“小姐……您受苦了……孩子……没能保住……”
孩子?
这两个字像两把钝锤,狠狠砸在空荡的胸腔里。
一股迟来的、尖锐的痛楚猛地攫住心脏,比腹部的伤口更痛百倍。
原来……那撕心裂肺的痛楚……是它在向我告别吗?在我还来不及知道它的存在时,它就被它的亲生父亲……亲手扼杀在了冰天雪地里。
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滚烫地滑过冰凉的脸颊,浸湿了鬓角和枕头。
不是因为陆沉舟的残忍,而是为了那个无辜的、甚至没有机会看一眼这个世界的生命。为了它的冰冷离去。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带着一股室外的寒气。
陆沉舟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堵住了门口的光线。他身上的黑色羊绒大衣还带着室外的寒气,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丝匆忙赶来的风尘仆仆,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在触及我苍白如纸的脸和忠叔悲愤的表情时,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辨别的情绪。
他快步走到床边,眉头紧锁,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他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紧绷:“怎么回事?医生怎么说?”
忠叔猛地站起身,这个一向对陆沉舟恭敬有加的老管家,此刻像一头被激怒的老狮子,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陆沉舟。
胸膛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陆先生!你问我怎么回事?!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问问昨夜你把怀着身孕的妻子扔在雪地里整整一夜,你在干什么?!”
“怀着身孕”四个字,如同四颗子弹,狠狠击中了陆沉舟。
他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比医院墙壁还要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