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着，看着屏幕上张子豪那张脸。跳楼前那刻骨的羞辱和绝望，妹妹苍白的面容，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心脏。杀了他？碾死张家？像碾死蚂蚁一样容易？这个念头带着一种原始而诱人的血腥快感。
但，不够。
远远不够。
死亡太便宜他们了。瞬间的毁灭，无法偿还那漫长的、浸透骨髓的屈辱，无法填补小薇承受的痛苦和恐惧。我要他们活着，清醒地活着，眼睁睁看着他们赖以嚣张的一切，被一点点、一寸寸地碾碎、剥夺，从云端狠狠砸进比烂泥还不如的深渊！我要他们尝尽恐惧的滋味，在绝望中哀嚎！
“不。”我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冰碴般的冷硬，“我自己来。”
江震微微一怔，随即眼中掠过一丝了然和赞赏，还有更深沉的敬畏。他微微躬身：“是，少主。您的意志，就是我们的方向。需要任何支持，您随时吩咐。”他没有多问一句为什么，只是将那份绝对的服从刻在了骨子里。
几天后，在江震和顶级医疗团队的严密保障下，我终于被允许短暂离开病床，坐着轮椅去看望小薇。
隔壁的病房同样奢华而安静。病床上的女孩瘦弱得令人心碎，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均匀，睡颜安宁。各种精密的仪器在她身上连接着，屏幕上跳动着平稳的生命曲线。一位穿着白大褂、气质儒雅的老医生低声向江震汇报着什么，用的是我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但神情恭敬而谨慎。
“哥…”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呼唤。
我猛地一震，推动轮椅靠近床边。小薇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还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却亮得惊人，里面充满了困惑、不安，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希冀。
“小薇！”我抓住她冰凉的小手，喉咙发紧，“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她摇摇头，目光怯生生地扫过病房里奢华得不像话的陈设，以及垂手侍立在一旁、气场强大的江震等人，最后落回我脸上，声音细若蚊呐：“哥…我们…这是在哪？这些人…是谁？他们…说你是…少主？”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害怕，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我的心狠狠揪了一下。该如何向她解释这翻天覆地的剧变？解释我们那个“抛弃”了我们的父亲，其实是阴影世界的帝王？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坚定，轻轻握紧了她的手：“小薇，别怕。哥在这儿。你只需要知道，从现在起，没有任何人，再能伤害我们一分一毫。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我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小薇从未听过的、令人心悸的寒意，“哥会让他们，十倍、百倍地偿还！”
小薇看着我，看着我这个曾经懦弱、只能默默承受一切的哥哥眼中燃烧的陌生火焰，眼中的恐惧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懵懂的信任和依赖。她轻轻“嗯”了一声，反手也用力握住了我的手指，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一周后。
4 复仇序幕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我站在穿衣镜前，身上不再是那件洗得发白、袖口磨损的旧校服，而是一套崭新、剪裁极其合体的私立英华高中校服。深色的西裤挺括，外套质感精良，白色的衬衫领口硬挺，衬得我的下颌线都显得锋利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