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命了！”王师傅把他拉上来，劈头就骂，“昨晚又熬夜编筐是不是？”
顾子易喘着粗气摇头。王师傅突然压低声音：“你妹在县里好着呢，赵老师上周去看过。你再这样，她知道了还怎么安心读书？”
那天收工，王师傅多给了五块钱：“医药费。”见顾子易要推辞，老头眼一瞪，“再啰嗦明天别来了！”
转眼到了腊月，顾子易去县里送年货。这次他换了身干净衣裳，头发也仔细梳过。顾子欣飞奔出来，老远就喊：“哥！我考了年级第二！”
阳光下，妹妹胸前的校徽闪闪发亮。顾子易突然发现，她说话不再带口音，手指也不再皲裂，而是像城里姑娘一样细嫩。一种说不清的滋味漫上心头，他低头掏出一个纸包：“给你的。”
顾子欣打开，是件红棉袄。她“啊”地叫出声，立刻穿上转圈：“好看吗？”
“好看。”顾子易傻笑着，没提这是他用整整三个月夜班换的。
回去的路上飘起小雪。顾子易走到半路，突然被人叫住。回头一看，是妹妹那个扎马尾的同学，推着自行车气喘吁吁追来。
“给...给顾子欣的。”女生塞来个信封，又犹豫着补充，“她上次帮我补课...其实她人挺好的...”
信封里是张贺卡，上面写着“新年快乐”。顾子易小心揣进怀里，心想妹妹终于交到朋友了。雪越下越大，他呵着白气加快脚步，盘算着年前再干几单活，就能给妹妹凑够下学期的书本费。
除夕夜，磨坊里难得点了蜡烛。顾子易煮了白菜猪肉馅饺子——肉是王师傅给的，面是赵老师送的。正吃着，门被敲响。张建军提着酒和卤菜进来：“一个人过年像什么话！”
三杯酒下肚，张建军突然说：“开春运输队招正式工，我给你报了名。”
顾子易手一抖，饺子掉进醋碗里：“可我...”
“你开拖拉机的本事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