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准备葬礼的事，您得早点起来。"福伯说着，递给我一套黑色衣服，"换上这个，我带您去见老太太。"
我洗漱更衣后，跟着福伯穿过几道回廊，来到正厅。厅里已经布置成灵堂，正中央放着一口黑漆棺材，棺材前摆着祖母的遗像。照片里的祖母穿着深色旗袍，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眼神锐利得让人不适。
最诡异的是棺材两侧站着的纸扎人——一男一女，做工精致得可怕。男纸人穿着黑色长衫，女纸人穿着红色嫁衣，它们的脸被画得栩栩如生，甚至连睫毛都一根根分明。
"这是..."我指着纸人。
"守灵童子，"福伯说，"老规矩了，给亡者引路的。"
我走近细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女纸人的眼睛画得太逼真了，眼珠甚至有些湿润的反光。就在我盯着看的时候，那双眼珠似乎转动了一下，看向了我。
"它们...会动吗？"我声音发干。
福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纸扎的怎么会动？少爷是太累了吧。"
他走到棺材旁，示意我过去："来看看老太太最后一面吧。"
棺材盖是半开的，我深吸一口气，凑近看去。祖母躺在里面，穿着寿衣，脸上盖着一块白布。福伯轻轻掀开白布，露出祖母的脸。
我差点叫出声——祖母的样子和记忆中完全不同。她去世才几天，尸体却已经干瘪得像木乃伊，皮肤紧贴在骨头上，呈现出诡异的蜡黄色。但最恐怖的是她的表情——嘴角上扬，像是在微笑，一个极度夸张、几乎撕裂脸颊的微笑。
"她...她怎么在笑？"我后退两步。
福伯迅速盖回白布："人死后肌肉收缩，常有奇怪的表情。"但他的声音不太自然。
"我想再看看父母。"我突然说。
福伯明显愣了一下："什么？"
"我父母的遗像，"我指着灵堂两侧的供桌，"应该摆在这里才对。"
福伯的表情变得复杂："少爷，您父母的...东西...都收在西厢房了。老太太不让摆出来。"
"为什么？"
"这..."福伯犹豫了一下，"您还是亲自问老太太吧。"
"可她不是已经..."我话说到一半停住了，因为棺材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指甲刮过木头的声音。
福伯好像没听见，转身走向门口："我去准备葬礼用的东西，少爷您自己看看。记住，别去西厢房，那里年久失修，不安全。"
他离开后，灵堂里只剩下我和棺材，还有那对诡异的纸人。我站在棺材旁，心跳如雷。刚才的声音是我的错觉吗？
就在这时，棺材里又传来一声刮擦声，比刚才更清晰。我浑身僵硬，盯着棺材盖，只见它微微震动了一下，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推它。
我吓得后退几步，撞上了供桌。桌上的香炉摇晃了一下，几根香倒下。我下意识地扶住桌子，却不小心碰倒了父母的灵位牌。
当我弯腰去捡时，发现灵位牌后面的墙上有一块砖是松动的。鬼使神差地，我伸手一推，砖块竟然滑开了，露出后面的小洞。洞里放着一个布包。
我回头看了眼棺材，确认没有动静后，迅速取出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本发黄的日记本，扉页上写着祖母的名字"林陈氏"。
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的字迹潦草狂乱，像是极度恐惧中写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