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的凯瑟琳夫人,那张精心描画的脸此刻惨白如纸,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死死抠进了丈夫的胳膊里,浑身筛糠般抖着,华丽的裙摆下甚至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伊莱恩伯爵目瞪口呆,看着下方地狱般的景象,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始作俑者莉莉丝,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她指尖那点象征S级天赋的光明火焰,在如此磅礴的死亡气息面前,如同狂风中的烛火,噗地一声,熄灭了!她跌坐在地,昂贵的学徒袍沾满了灰尘,漂亮的蓝色眼睛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看着那些惨白的骷髅一步步向她逼近,牙齿咯咯作响,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伊莉雅(艾拉瑞尔)在无数骷髅的拱卫下,缓缓地、从容地站了起来。她拍了拍沾满灰尘的粗糙麻布衣摆,动作随意得像拂去一片落叶。额角的鲜血还在流淌,衬得她唇边那抹弧度更加妖异。
她一步步走向瘫软在地、如同烂泥的莉莉丝。每一步落下,周围密密麻麻的骷髅便无声地分开一条道路,骨骼摩擦声汇成一片令人心悸的潮音。
终于,她停在了莉莉丝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曾经肆意欺凌她的“妹妹”。那双燃烧着幽绿鬼火的眼眸,冰冷地锁定了莉莉丝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莉莉丝。”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盖过了所有的混乱和尖叫,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钉,狠狠凿进在场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姐姐的骨头…”她微微歪头,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玩具,“…好玩吗?”
话音未落,她穿着破旧布鞋的脚,带着一种漫不经心却又冷酷无比的力道,猛地踏下!
“咔嚓——!”
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
莉莉丝视若珍宝、象征着她无上天赋和荣耀的那根镶嵌着光明水晶的初阶法杖,被伊莉雅(艾拉瑞尔)一脚踩成了两截!水晶碎屑飞溅!
“啊——!我的法杖!”莉莉丝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那是她身份和未来的象征!比杀了她还难受!
伊莉雅(艾拉瑞尔)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只是踩断了一根枯枝。她微微俯身,凑近莉莉丝因剧痛和绝望而涕泪横流的脸,幽绿的瞳孔里倒映出对方惊恐放大的瞳孔。
“别哭呀,亲爱的妹妹。”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低语,却蕴含着令人骨髓冻结的寒意,“姐姐还有…更好玩的呢。”
她抬起沾着灰尘和血迹的手,随意地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啪!”
如同打开了地狱的闸门!
“嗬嗬——!”
“桀桀桀——!”
无数令人头皮发麻、如同金属刮擦玻璃般的怪笑声、嘶吼声,从大厅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阴影里爆发出来!不是骷髅!是更加扭曲、更加怨毒的存在!
半透明的、面容扭曲痛苦的怨灵!拖着腐烂身躯、散发着恶臭的僵尸!由无数细小骸骨拼接而成、发出吱嘎怪响的骸骨猎犬!它们如同潮水般从虚空中、从墙壁里、从地板的裂缝中汹涌而出!瞬间填满了大厅的每一个空隙!数量之多,何止十万!整个伊莱恩城堡的石厅,彻底化作了亡灵的狂欢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