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你想干什么？”张倩皱眉。
陈默没回头，拉开门的瞬间，他停下脚步，声音平静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这婚，离了吧。你们家的烂摊子，我不奉陪了。”
说完，他摔门而去，楼道里的声控灯被震亮，照亮他决绝的背影。门外传来刘芬的咒骂声和张建国的怒吼，但他没有丝毫留恋，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沉沉夜色里。
2 净身出户？这婚离得值
夜风灌进单薄的衬衫，陈默站在小区门口，看着那栋亮着暖黄灯光的楼，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张倩发来的消息，只有冷冰冰的三个字：“想清楚？”
他没回，转身走向公交站台。背包里只有几件旧衣服和那盒木雕工具，身无分文，却比过去五年任何时候都轻松。
第二天一早，陈默刚在城中村租好的小单间落脚，张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离婚协议我拟好了，你直接签字就行。”
陈默赶到民政局时，张家人已经在门口等着。刘芬抱着胳膊，眼神像淬了冰：“算你识相，没耽误我们时间。”张建国沉着脸抽烟，张磊居然也在，缩着脖子不敢看他，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淤青。
离婚协议摆在桌上，陈默扫了一眼就笑了。财产分割栏写得明明白白：婚后无共同财产，陈默自愿净身出户。
“你们倒是省事。”他拿起笔，指尖却没动。这五年他上交的工资少说也有三十万，现在竟成了“无共同财产”。
“不然呢？”刘芬嗤笑，“你一个上门女婿，吃穿用度都是我们家的，还想分财产？脸皮够厚的。”
张倩推了推他的胳膊：“赶紧签，别浪费时间。”
陈默看着眼前这几张熟悉的脸，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争这些有什么意义？他提笔在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像在为过去五年划上句号。
盖章的瞬间，张倩似乎松了口气，转身就走。刘芬瞪了他一眼，跟着女儿离开，张建国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却终究没说什么。只有张磊路过时，低声骂了句“窝囊废”。
陈默捏着那本墨绿色的离婚证，站在民政局门口的阳光下，突然想笑。净身出户又如何？从今天起，他再也不用六点起床做早饭，不用忍受冷嘲热讽，不用把血汗钱交给别人挥霍。
他摸出兜里仅有的五十块钱，在路边买了两个肉包，坐在公园长椅上啃得狼吞虎咽。阳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他掏出那个木盒子，打开一看，刻刀的刃口还泛着寒光，木雕用的黄杨木小料躺在底层，带着淡淡的木香。
这是爷爷传给他的手艺，小时候他总蹲在爷爷身边，看老人用刻刀把一块块木头变成栩栩如生的花鸟。后来为了讨好张倩家人，说这手艺“没前途”，他便主动收了起来。
“或许，该捡起来了。”陈默摩挲着冰凉的刻刀，心里渐渐有了方向。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短信，是银行发来的，提示他这个月的工资到账了——扣除五险一金后只剩三千多。以前这笔钱刚到账就会被刘芬催着转过去，现在终于属于他自己。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朝着城中村的方向走去。小单间虽然逼仄，但窗明几净，墙角堆着捡来的废木料。陈默拿出一块巴掌大的桃木，握紧刻刀，手腕微沉，木屑簌簌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