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目光掠过书架，《麦克白》剧本扉页有行娟秀小字：“明晚八点，12 排 8 座。” 字迹绝非苏晴所有，倒像出自女子之手。
“8 点到 9 点你在哪？”
“消防通道。” 她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张揉皱的收据从口袋滑落，“我去药店买了安眠药，想……”
收据显示购买时间为 8 点 42 分，药店距剧院步行需 15 分钟。林默拾起时，背面一串号码刺入眼帘 —— 正是那个匿名账号绑定的手机号。
“这是谁的号码？”
苏晴的脸瞬间僵成石膏：“是…… 是雇的私家侦探，我想查他还有没有别的女人。”
窗外暴雨复至，林默注意到阳台晾着的黑色风衣，袖口沾着星点银白 —— 那是舞台常用的镁粉，遇水会变成刺眼的痕迹。
5 消失的拆信刀
老顾的工具箱在警局解剖台上敞开着，像具被剖开的胸腔。林默戴白手套的手指拂过工具，最底层隔板缝里，一片金属碎屑正闪着寒光，边缘螺旋纹路与死者创口完美吻合，像枚罪恶的印章。
“那拆信刀具体模样？”
“银质，雕花手柄。” 老顾坐在审讯室，手指反复摩挲创可贴，像在搓捻某种秘密，“上周道具盘点时发现不见了，还以为被谁拿去当戏服配饰。”
林默突然抛出重磅炸弹：“医生说你女儿需要骨髓移植，押金至少五十万。”
老顾的肩膀剧烈震颤，像被按入水中的浮木：“周导答应过资助…… 后来变卦了。他说…… 说我女儿是野种。” 声音突然嘶哑如破锣，“但我没杀他！8 点半去监控室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人偷道具电缆。”
技术科传来消息：监控主机电源线有酒精擦拭痕迹，除老顾指纹外，赫然印着半个口红印 —— 色号与苏晴常用的迪奥 999 分毫不差，像个血色唇印。
林默二次勘查值班室，通风管栅栏的撬动痕迹终于暴露。拆开后，黑色塑料袋里的半瓶卸妆油与麻绳滚落在地，甘油成分与化妆镜水渍如出一辙。
“这些是你的？”
老顾瞳孔骤缩如针孔：“是…… 清洁线路用的。” 他突然抬头，皱纹里渗出冷汗，“赵伟那天下午来过，说要借梯子修走廊吊灯。”
6 对不上的时间
赵伟办公室抽屉深处，赌债账本泛着油光。最新一笔记录停在案发前一天：三十万，债主署名 “龙哥”。林默盯着他 8 点至 9 点的银行流水，8 点 37 分那笔五万块支出像个突兀的逗号，收款方是陌生账户。
“这笔钱去向？”
赵伟的指甲抠着桌面裂缝，木屑簌簌坠落：“是…… 给周导的回扣。他说只要把预算再抬高三成，就分我一半。” 他突然从保险柜掏出 U 盘，金属外壳沾着汗渍，“这是他让我做的假账，我本想匿名举报。”
U 盘里的录音让空气凝固。8 点 25 分，周明远的怒吼刺破扬声器：“你敢踏进来一步，我就把你和老顾的龌龊事全抖给董事会！” 通话时长 1 分 32 秒，像段被掐断的诅咒。
“来电人是谁？”
赵伟的脸涨成紫猪肝色：“不知道！他手机里没存名字，只标着个‘8’！”
剧院电梯监控显示，赵伟 8 点 17 分进入轿厢，按下的却是负一楼 —— 那里只有间废弃道具仓库。电梯 8 点 22 分返回一楼，监控画面里却空无一人，像场拙劣的魔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