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共同点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来:
① 死亡时间均被法医提前判定(阮岚提前一周,周启明提前三天);
② 现场都遗留了“来自未来”的微量证物(阮岚案发现场一张日期为2025年的车票碎片;周启明现场一枚未发行的2025年版硬币);
③ 没有尸体。只有“失踪”的标签和冰冷的证物。
我把这三件诡异的证物——那片印着2025年日期的车票碎片,那枚崭新得刺眼的硬币,还有陈潇案那枚刻着“FOR 0.33s ONLY”的银色纽扣电池——并排放在台灯昏黄的光圈下。它们躺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像三颗来自不同时空、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冰冷星辰。
就在我试图找出这三者之间那根无形的连线时,死寂的档案室里,突然响起一声清晰的“咔哒”。
声音来自我背后一排厚重的档案柜。其中一扇柜门上的老式弹子锁,那黄铜的锁芯,竟在我眼皮底下,极其诡异地、无声地转动了半圈。
柜门缓缓地、沉重地自行敞开了一条缝。
一股更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里面没有堆积的卷宗,只在最上层,孤零零地放着一本崭新的蓝色硬壳卷宗。塑料封皮光洁如新,还未拆封,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弱的、不真实的光。
我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塑料封皮。标签是打印的:
【案号:无】
【被害人:沈时桉】
【死亡时间:——】
呼吸在那一瞬间停滞。我猛地翻开第一页。里面没有文字报告,只有一张拍立得照片,被一个金属夹子固定在空白的纸页上。
照片有些模糊,带着拍立得特有的晕影。拍摄地点正是我刚离开不久的化学试剂库!画面中央,那个用白粉笔画出的人形轮廓里,躺着一个穿着警服的人。胸口盖着一只醒目的白色腕带。
那张脸,即使隔着模糊的影像,我也绝不会认错。
是我自己。
照片背面,一行熟悉的、带着我书写习惯的蓝色墨水字迹,清晰地写着今天的日期:2025-07-31。
但我发誓,我从未拍过这样一张照片,更不可能出现在那个死亡轮廓里!
3 时空交错的证物
傍晚六点,铅灰色的雨云重新在江城上空积聚,沉甸甸地压着天际线。我驱车冲向另一个漩涡的中心——江钢职工医院旧址。阮岚失踪的地方。那栋破败的苏式小楼在暮色中如同沉默的墓碑。电梯早已停用,黑洞洞的井道像一张通往地狱的巨口。我打开强光手电,光束刺破黑暗,扫过布满灰尘和蛛网的井壁。
光束猛地停住。在井道深处,负三层的检修平台上,一个不起眼的、落满灰尘的硬纸板箱静静地摆在那里,像等待了许久。
我攀爬下去。纸箱没有封口。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三样东西:陈潇直播时使用的防水补光灯,灯头的强化玻璃碎裂成蛛网状;一张江钢职工医院的工作证,塑封的卡片上,阮岚的照片被人用锐器狠狠刮花,面目全非;最下面,是一台老式的、笨重的盒式录音机,深灰色的外壳布满划痕,型号与直播画面里屋顶那个身影手中的一模一样。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我伸出手,指尖有些发颤,按下了录音机那个褪色的红色播放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