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准备好的竞品分析和传播节奏图投上屏幕，几页PPT下去，对面已经交头接耳。
许思澄反应极快：“我们这边也准备了初步方案，看看能不能融合。”
会后，她拦住我，语气很软：“知夏，其实那天是误会，我和邵宇是前后脚到的咖啡馆，你来的太巧了……”
“你是想说，你坐在他对面，只是为了讨论‘门当户对’的宏观经济学？”
她笑容一僵。
我转身要走，她忽然低声：“我听说你闪婚了？”
“关你什么事？”
“只是提醒你，找一个普通人，比不上邵宇。婚姻走到最后，还是要看价值。”
她柔柔地掩唇笑，“希望你别后悔。”
我不想和她浪费口水。
回家那晚，顾行止明显看出我的心情不对。
他也没问，只是把家里灯调暗一点，端出一个热乎乎的奶油蘑菇汤，放在我面前：“喝汤。”
“你今天怎么什么都不问？”
“你不想说，我就当作世界很平静。”他笑，“等你想说的时候，我再当作世界开始下雨。”
“那你什么时候会问？”
“你第一滴雨落下来的时候。”他弯眉，“我会给你撑伞。”
我忽然觉得鼻尖发酸。
于是我随口问：“你觉得什么叫价值？”
他没想就答：“能让你过得更轻松的，就是价值。”
“那你有什么价值？”
他想了想，很认真地伸出十根手指一根根数：“做饭、洗衣、收纳、修水管、修柜门、洗车、接送、哄睡、背八股，提供稳定肩膀。”
“——背八股？”
“婚姻八股：‘老婆说得对’是第一条。”他一本正经，“后面九条是重复第一条。”
我被逗笑，整个人散了气。
夜色里，他靠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碰了碰我的脑袋：“老婆，晚安。”
第二天，他照常送我去地铁口。
车窗落下，他探出头，像交代小朋友：“开会如果紧张，就摸一下口袋，我给你塞了糖。”
我低头，果然在外套口袋里摸到一颗蓝白相间的薄荷糖。
“你怎么知道我会紧张？”
“因为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风。”他笑，“我怕你被风吹乱。”
我含着糖走进地铁，薄荷的凉意顺着舌尖一路滑到心尖，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清醒到看穿第二场会议背后的陷阱。
我们第三轮提案后，甲方提出让我们试投一版小预算的短视频内容，三家竞标，一个礼拜后看数据。
这一切看起来公平，但我在内部系统里发现一封被“误发”的邮件——投放计划表单里，多了几个诡异的渠道字段，正是我们竞品最擅长的投放池。
如果按这张表执行，我们会被迫在低转化的池子里消耗预算，数据当然难看。
我把异常点列出，发给项目组群。
不到两分钟，邵宇就打电话过来：“知夏，别小题大做，甲方让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别像小孩一样爱较真。”
“较真不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