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在他铁钩尾。
铃舌颤。
铁钩寸寸崩,毒与蛊相噬,火里爆出冰裂声。
萧烬反手折钩。
断铁成刃,长一尺,薄如蝉翼。
“带路。”
铜鼎在地窖中央。
鼎腹猩红触手疯长,肉芽卷尸。
密使仰面,喉里插银针,眼尚睁。
萧烬掠身。
刃光一闪。
底阀裂。
阴沟毒水倒灌。
鼎内婴啼骤起,触手枯缩,血色尽失。
轰!
铜鼎炸裂。
火浪掀顶。
我只觉背后一热,三人被气浪卷起。
风割耳膜。
砰!
窑门自封。
茶香与血腥,像两股绞索,勒住喉。
我撑地,掌心血字未干。
萧烬扶壁,白发落雪。
弟弟在我怀里,轻得像一捆干柴,呼吸如丝,却暖。
醉春楼在上方燃烧,火舌舔夜。
老鸨、护院、密使的尖叫混着焦木爆裂。
我勾唇。
“烧吧。
你们炼蛊,我炼火。”
弟弟在我怀里颤抖,
我轻拍他背。
“阿弟不怕,阿姐带你走。”
井底风腥,鬼市灯火遥遥,像隔世的星。
出口微亮。
我一步踏出,风卷衣角。
鬼市铜锣闷响,像催更的鼓。
04
鬼市鼓声,闷如隔世雷。
我踩着最后一记余音,冲过石坊。
弟弟在怀里,咳一下,血点我襟。
子时前,他得吞“压蛊丹”。
否则血契撕脉,神仙难救。
我全身上下,只剩半截母树枯枝。
活人银票,在这里等同废纸。
街心黑医蹲摊。
一张人皮铺案,骨秤叮当。
我上前。
“压蛊丹,什么价?”
黑医抬眼。
眼白太多,像剥壳的蛋。
“尸油钱,三贯。”
我摊开掌心。
半截枯枝,裂口渗苦香。
他嗅了嗅,鼻孔张大。
“茶?不值。”
我抽出匕首。
枯枝削尖,三刀,三签。
签头薄如柳叶。
我抬手。
耳后血管一跳。
噗——
茶签扎进,血珠滚,染木成赤。
苦茶香炸开。
混着我的血,腥甜。
黑医喉结滚动。
“血香签?”
我拔出第一签,递到他鼻下。
“换。”
他伸手,我缩回。
“丹。”
第二签。
“子时前,他若死,你陪葬。”
第三签。
“明早涨价,随你。”
匣子开。
乌丸一粒,腥臭裹药香。
我抛签。
他接,指尖发抖。
黑医咧嘴,牙缝里夹人渣。
“子时前别死,明早涨价。”
我转身。
弟弟唇色发紫,呼吸如丝。
鼓声停。
鬼市大门,轰然合拢。
我掐开他下颌,
指腹沾血,抹在他唇。
“咽。”
他喉结滚了一下。
我闭眼。
苦茶香在齿间,像回甘的咒。
子时,还早。
债,又多一笔。
05
鬼市深处,腥灯如豆。
我跟着萧烬,一步一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