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的呼吸没乱,只是指尖的金属片开始发烫。她抬起头,看着陈砚:“我的眼睛不会变颜色。”
“会的,” 陈砚的目光很沉,像是能看到她记忆深处,“你有篡改别人记忆的异能,十年前你晕过去之前,把所有看到你掉打火机的人的记忆都改了,包括你自己的。你以为你是记忆修复师,其实你每次修复别人的记忆,都是在清除你自己篡改记忆的痕迹 —— 你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所以潜意识里一直在找补,想把被你改掉的记忆拼回来。”
林野站起身,走到窗边,外面已经黑了,巷口的路灯亮着,照得地面一片昏黄。她没回头,声音很稳:“我没有异能,也不记得十年前的事。你说的这些,有什么证据?”
陈砚没站起来,只是把保温桶往她那边推了推:“汤要凉了。证据就是你手里的金属片,还有那块棉布,以及你脖子上的项链 —— 那朵玉兰花,是你妈生前最喜欢的花,她就是十年前纺织厂的会计,火灾那天她本来要给你送外套,结果…… 没出来。”
“我妈?” 林野的声音终于有了点波动,太阳穴的痛感越来越明显,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那层看不见的膜,“我妈早就去世了,不是在火灾里。”
“是在火灾里,” 陈砚的声音很沉,带着点疼惜,“你改了自己的记忆,把你妈去世的原因改成了生病,把你自己的身份改成了记忆修复师 —— 真正的记忆修复师,是十年前救过你的一个老医生,他去年去世了,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让我看着你,别让你想起以前的事,也别让别人找到你。”
林野的手按在太阳穴上,脑子里开始出现更多的画面:一个穿白大褂的老人,手里拿着个笔记本,上面记着很多名字;她自己坐在病床前,手里攥着一块红色棉布,哭着说 “我不想记得”;还有陈砚,穿着消防服,脸上都是灰,把她从火场里抱出来,说 “别怕,我带你出去”。
这些画面很清晰,不像之前的碎片,而是完整的片段,像是被人从记忆深处翻了出来,摊在她面前。她转过身,看着陈砚,指尖的金属片已经烫得有点握不住:“你今天来找我,不是为了修复记忆,是为了提醒我,有人在找我,对吗?”
陈砚点点头,拿起桌上的旧照片,指了指照片里的红色外套:“最近有批人在查异能者,他们查到了十年前的火灾,知道那天有个能篡改记忆的人在现场。我今天找你,本来想再帮你加固一下记忆,不让那些人找到你,结果…… 你已经开始想起一些事了。”
林野走到桌前,拿起那碗汤,喝了一口,很暖,顺着喉咙滑下去,稍微缓解了太阳穴的痛感。她看着陈砚:“那些人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只知道他们会追踪异能波动,” 陈砚的指尖在桌上轻轻敲了敲,“你这几年做记忆修复,每次动用异能,都会留下波动,他们就是顺着这些波动找到这里的。我今天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巷口转悠,应该是冲着你来的。”
林野放下汤碗,拿起桌上的修复仪,指尖搭在旋钮上 ——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这台仪器每次遇到火灾相关的委托都会有反应,因为这根本不是修复仪,而是老医生当年为了帮她控制异能做的装置,能感应到她的异能波动,也能帮她稳定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