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什么人？”
“不知道身份，只知道当时穿红色外套，” 老周顿了顿，“我们在火灾现场找到一块烧焦的红色棉布，上面有个特殊的刺绣图案，跟你之前给我的那块…… 有点像。对了，今天上午是不是有个叫陈砚的人找你？他以前是消防员，十年前那场火灾，他是第一批进去救人的。”
林野的太阳穴又开始痛，这次带着点钝感：“他找我做记忆修复，说想不起逃生的片段。”
“逃生片段？” 老周笑了声，声音里有点奇怪，“陈砚当年根本没在火灾里受伤，他是把最后一个人救出来后才离开的，怎么会需要修复逃生记忆？林老师，你多注意点，这个人…… 这几年一直在找和那场火灾有关的东西，我们怀疑他跟那个消失的人有关。”
挂了电话，林野站在窗边，看着巷口的阳光慢慢斜下去。她走到储藏柜前，打开最底层的抽屉，拿出那块烧焦的棉布 —— 棉布边缘确实有个模糊的刺绣图案，是朵小小的玉兰花，而她现在戴的项链，吊坠就是一朵玉兰花，是五年前她开工作室时自己买的，当时只觉得好看，没多想过为什么会选这个图案。
她把棉布翻过来，背面有个小小的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压过。她用指尖摸了摸，突然想起照片背面的那道指痕 —— 位置和形状，竟然和这个印记能对上。
晚上七点，林野没关工作室的门，把那张旧照片放在桌上，旁边摆着修复仪。她没打算提前做修复准备，只是想再看看照片，试着找回刚才那个模糊的火光画面。
陈砚就是在这时进来的，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桶，还是早上那件深灰色夹克，只是领口多了点白霜 —— 外面降温了。
“没打扰你吧？” 陈砚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早上忘了说，我妈熬了点汤，想着你可能没吃饭，顺便带过来的。”
林野看着保温桶，没动：“老周跟我说，你十年前没在火灾里受伤，不需要修复逃生记忆。”
陈砚的动作没停，打开保温桶的盖子，里面是萝卜排骨汤，香气很淡，不腻人。他盛了一碗，推到林野面前：“我没说我受伤，只是说想不起逃生片段 —— 那天我救的最后一个人，我记不清她的样子，只记得她穿红色外套，手里拿着个打火机，火苗很小，像是快灭了。”
林野的目光落在汤碗里，萝卜炖得很软，浮在汤面上。她没喝，也没抬头：“你找的不是逃生记忆，是那个穿红色外套的人，对吗？”
陈砚沉默了会儿，拿起桌上的旧照片，指尖摸过照片里红色外套的袖口：“十年前，我把她从火场里抱出来的时候，她手里还攥着这个，” 他从内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片，递给林野，“是打火机的盖子，上面有朵玉兰花的图案。”
林野接过金属片，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上面果然有个小小的玉兰花图案 —— 和她项链的吊坠一模一样，也和棉布上的刺绣图案一模一样。
“这个打火机，是你的，” 陈砚的声音很轻，却像颗石子，落在林野平静的记忆里，“十年前那场火灾，不是意外，是你手里的打火机掉在地上，引燃了纺织厂的棉布堆。你当时才十七岁，吓坏了，跑的时候不小心撞到货架，晕了过去。我把你救出来后，你醒了一次，说不想记得这件事，然后…… 你的眼睛就变了颜色，很浅的蓝色，像是有光在里面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