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握得更紧了，力道大得让她有点疼。“能不能别叫我哥？”他忽然说，声音里带着点她从未听过的烦躁，“谁想当你哥？”
林清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好啊。那以后，咱俩就当不认识，见面不必打招呼。”
梁成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猛地用力，把她拉近自己，另一只手撑在车门上，将她困在怀里。
“林清竹，”他的呼吸落在她脸上，带着酒气和怒意，“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重要。”林清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红唇微扬，眼底却没什么笑意，“我是这个意思。”
她用力推开他，拉开车门冲进雨里。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却让她觉得异常清醒。
身后传来梁成舟的喊声，她没回头，一步步走进楼道，把那个纠缠了她整个青春的身影，彻底关在了门外。
雨下了一整夜。
林清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全是梁成舟发来的信息，她一条都没回。
天亮时，她起身翻箱倒柜，从最底层的收纳盒里，找出了一个泛黄的信封。
是五年前那封没送出去的告白信。
信纸已经有些脆了，上面的字迹还带着少女的稚嫩：“梁成舟，我好像喜欢你。从你把伞塞给我自己冲进雨里那天起，从你替我挡住飞来的足球那天起，从你每次皱着眉却还是帮我讲题那天起……”
她看着看着，忽然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原来真的有过期的喜欢。
就像夏天的冰汽水，放久了，气跑了，甜味也淡了，只剩下一瓶寡淡的糖水。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母亲打来的。“清竹，你跟成舟是不是吵架了？”母亲的声音带着担忧，“他刚才打电话来，语气怪怪的，说你好像误会他什么了。”
“没有。”林清竹吸了吸鼻子，“妈，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
“什么普通朋友？”母亲不赞同，“小时候你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他对你多好啊……”
“那是因为他把我当妹妹。”林清竹打断她，声音有些发颤，“妈，他一直都把我当妹妹。”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母亲叹了口气：“傻孩子，有些事，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清竹没明白母亲的意思，刚想追问，门铃响了。
她以为是外卖，没看猫眼就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梁成舟。
他浑身湿透，头发滴着水，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手里拿着一个同样湿透的牛皮本。
“你……”林清竹愣住了。
“这个，”他把本子递给她，声音沙哑，“是你的吧？”
林清竹接过一看，心脏猛地一缩。那是她高中时的日记本，她还以为早就弄丢了。
“昨天你跑出去的时候，从包里掉出来的。”梁成舟看着她，“我……我没忍住，看了。”
日记本里，记满了少女隐秘的心事，一页页，全是关于梁成舟的名字。
从高一到高三，从他穿白衬衫的样子，到他打球时的侧脸，事无巨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