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倒是懂这些。”他语气复杂。
沈微婉避开他的目光：“在家听多了闲言碎语，总能记下些。”
顾珩没再追问，吩咐捕快仔细勘察现场，转头却见沈微婉的发丝被风吹乱，几缕贴在脸颊上。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刚触到她的发梢，沈微婉就像被烫到一样躲开了。
两人都愣了一下，空气里仿佛有电流窜过。
顾珩的耳尖悄悄泛红，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拢了拢自己的衣袖：“上车吧，天黑前得赶回去。”
接下来的路程，车厢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顾珩时不时偷偷看她，见她低头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沈微婉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心跳莫名快了几拍，却故意装作不知。
快到大姐家时，马车忽然被另一队人拦住。为首的是孙家的管家，见了沈微婉就哭丧着脸：“少奶奶！老夫人病倒了，指名要您回去侍疾！”
沈微婉脸色一白。
顾珩立刻沉下脸：“孙管家，我姑母刚从孙家出来，你们又来折腾什么？”
“这是老夫人的意思，小人不敢违逆。”管家拱着手，眼神却瞟向沈微婉，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胁迫。
沈微婉咬了咬唇，低声道：“我回去。”
顾珩皱眉看她：“你……”
“老夫人待我不薄。”她打断他，声音轻得像叹息。
顾珩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道：“我送你回去。”
“大人公务繁忙……”
“无妨，”他语气不容置疑，“正好，我也想问问孙老夫人，关于城外那具女尸，孙家有没有线索。”
沈微婉猛地抬头看他，他却避开了她的目光，只对管家道：“带路。”
当晚歇在客栈，沈微婉洗漱后刚要熄灯，顾珩却敲了她的门。
他穿着月白里衣，头发松松挽着，少了白日里的冷峻，多了几分少年气。
“还没睡？”他站在门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顾大人有事？”
他走进来关上门，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顾珩一步步逼近，直到把她困在门板和他之间，才低哑着嗓子问：“沈微婉，你老实告诉我，你在孙家，到底藏了什么事？”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头，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沈微婉的心跳得像要炸开，却强装镇定：“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顾珩伸手，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明明怕孙家怕得要死，却还要回去？为什么城外那具女尸穿的布鞋，跟你陪嫁里的一双一模一样？”
沈微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还有，”他的唇离她越来越近，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情愫，“你看我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沈微婉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映着自己慌乱的模样。
她忽然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顾珩浑身一僵，随即像被点燃的引线，猛地收紧手臂将她抱住。
少年人初开的情窦像野草般疯长，带着使不完的力气，吻得又急又深，仿佛要将这半年来的思念、担忧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全都倾泻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