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生叫什么来着？” 保安大叔放大画面，“登记册上好像是叫…… 江叙？”
林溪的呼吸突然卡在喉咙里。她想起今早路过三班门口时，那个靠窗坐着的转学生正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阳光照在他纤长的手指上，而桌角露出半截黑色卫衣的绳子，和监控里的那件一模一样。
手机又在口袋里震动，这次是德育主任的电话。林溪盯着屏幕上江叙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突然发现他离开的方向，正是教职工宿舍楼后的那条僻静小路 —— 也是她每天回家的必经之路。
碎掉的塑料壳还攥在手心，边缘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林溪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却在主任威严的声音传来时，听见监控室的老式空调发出 “咔哒” 一声轻响，像极了有人用指甲刮擦玻璃的动静。
她猛地回头，窗外的香樟树枝叶摇晃，阴影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正隔着玻璃与她遥遥相望。
储物柜的涂鸦
林溪攥着德育主任特批的临时入场条冲进考场时，数学老师正用红色激光笔在黑板上画抛物线。光束扫过她脸颊的瞬间，后排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嗤笑，像有无数根细针顺着脊椎爬上来。
她的座位在靠窗第三排，桌角的裂缝里还卡着半块橡皮擦。刚把文具袋放下，就发现课桌抽屉深处塞着团白色东西。指尖触到布料纹理的刹那，林溪的呼吸漏了半拍 —— 是她昨天落在操场的餐巾纸，被人叠成整整齐齐的方块，边缘还沾着和校牌碎片上一样的褐色污渍。
监考老师的皮鞋声从走廊传来，林溪慌忙把纸团塞进校服口袋。试卷发下来的前五分钟，她总觉得后颈有视线灼烧，扭头时却只看到后排男生们假装埋头刷题的侧脸。窗外的香樟树影在试卷上摇晃，恍惚间竟像极了监控里江叙消失的那条小路。
数学考试的最后十分钟，林溪的笔尖在最后一道大题上悬停良久。草稿纸上反复画着同一个符号：江叙校服袖口的红色布条，被她无意识地涂成了扭曲的血痕。交卷时路过讲台，她听见两个监考老师在低声议论：“三班那个转学生又没来考试？”“就是总在天台待着的那个？听说他初中时……”
后面的话被风吹散在走廊里。林溪抱着书包往储物柜走，指尖还残留着临时入场条上油墨的味道。高二（3）班的储物柜区在走廊尽头，阳光被楼梯拐角的承重墙挡住，常年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她的柜门编号是 307，正对着监控死角，此刻锁孔里似乎卡着什么东西。
“咔哒” 一声拧开柜门时，林溪被扑面而来的气息呛得后退半步。不是霉味，是种清苦的草木香，像有人把晒干的艾草塞进了柜子。她的校服外套搭在挂钩上，衣角垂落处露出本眼熟的蓝色笔记本 —— 是上周借出去的数学错题集，昨天课代表说已经还回她座位了。
心脏突然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林溪把笔记本抽出来的瞬间，几张照片从内页滑落在地。晨光透过走廊窗户斜切进来，照亮了照片上的画面：全是她的侧脸，有早读时托着下巴发呆的，有体育课排队时踮脚够篮球的，甚至还有昨天在操场扔垃圾时的背影。最底下那张照片的背景里，隐约能看到个穿着黑色卫衣的身影躲在宣传栏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