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凌迟更为致命。“瞧瞧你,哪点比得上你姐?成绩平平,长相一般,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要不是我发善心给你口饭吃,你早跟你那死鬼妈一样,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王丽娟最爱在饭桌上,当着林建国的面,将我踩进泥里。林建国只会闷头扒饭,偶尔含糊一句:“行了…” 换来的定是更激烈的轰炸:“我说错了?你看她那丧气样,活脱脱前头那个短命鬼的翻版,看着就触霉头!” 王娇娇适时添柴:“爸,小雨妹妹是不是恨我们啊?整天阴沉着脸。”
深夜,我蜷在冰冷僵硬的被子里。隔壁房间的游戏音效和王丽娟宠溺的“早点睡宝贝”隐隐传来。脸上挨过巴掌的地方,手指被碎瓷片划破的伤口,都在隐秘地灼痛。屈辱、愤怒、不甘,像冰冷的毒藤,死死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天花板斑驳的水渍在黑暗中扭曲变形。忍?凭什么?
王丽娟鼓胀的钱包,装着多少本该属于我的?王娇娇的得意还要持续多久?一个念头,如同暗夜滋生的藤蔓,带着冰冷的韧劲,缠绕住心脏:王丽娟,王娇娇,你们欠下的,我要一样一样,连本带利地讨回来。指尖触到口袋里那片从垃圾堆里捡来、磨得锋利的铜片,冰凉的触感奇异地压下了沸腾的恨意。第一步…就从王丽娟衣柜深处那个落了锁的小铁盒开始吧。上次她开锁时,钥匙的形状和那声轻微的“咔哒”,我记得很清楚。
平静?那是对她们胜利最大的侮辱。她们需要我的痛苦来滋养她们的得意。
王娇娇那条新买的金链子“失踪”了。王丽娟把家翻了个底朝天。最终,那根细细的金链,“奇迹般”地出现在我枕头套的破洞里。
“林小雨!滚出来!” 王丽娟的咆哮炸响,她揪着我的头发将我拖到客厅,狠狠掼在地上。王娇娇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眼圈红红,嘴角却压着一丝得逞的弧度。
“说!是不是你偷的?小小年纪不学好,手脚不干净!跟你那死了的妈一个穷酸德性!” 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她肥厚的手指几乎戳到我鼻梁。那条金链在她掌心晃荡,像条阴冷的毒蛇。
“我没偷。” 我盯着地板缝,声音干涩,却清晰。
“没偷?它自己长腿跑你枕头里的?” 王丽娟尖笑刺耳,“人赃俱获还敢嘴硬?建国!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偷东西!传出去我们老林家的脸往哪搁?娇娇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林建国皱着眉,看看我,又看看“哭”得梨花带雨的王娇娇,最终目光落在链子上,重重叹气:“小雨,你…唉,快道歉。”
道歉?我猛地抬头,第一次直视他浑浊的眼:“爸,我说了,没偷。枕头套破了,谁都能把手伸进去。” 我的目光扫过王娇娇,“特别是,知道那破洞的人。”
王娇娇眼神一慌,随即哭嚎更大声:“妈!她偷东西还污蔑我!我好心给她旧衣服,她…”
“反了!” 王丽娟被我戳中心虚处,恼羞成怒,抄起墙角的旧拖把杆就抽下来,“让你嘴硬!让你偷!让你污蔑你姐!” 木杆带着风声抽在胳膊、后背,火辣辣的痛瞬间蔓延。我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死死盯着王娇娇那张虚伪的脸。
“行了!别打了!” 林建国终于拦了一下,声音却软绵无力,“小雨,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