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我冷笑。认了，我就永远是她们脚下的泥。我挣脱开，挺直脊背，一字一顿：“我、没、偷。谁放的，心、里、清、楚。王娇娇，戏过了。” 我的眼神冰冷锐利，像淬毒的针，刺得王娇娇下意识后退。
王丽娟气得浑身乱颤：“好！好！有骨气是吧？不认错？行！” 她冲进我的“房间”，将我桌上仅有的几本卷边旧书、刚写完的作业本，一股脑扯出，“嗤啦——嗤啦——” 当着我面撕得粉碎，纸屑如雪片纷扬。
“小偷读什么书？这个月钱没了，晚饭也别想吃，滚去阳台跪着，想不明白不许起来！” 她把碎纸屑狠狠摔在我脸上。
林建国张了张嘴，在王丽娟的怒视下，颓然坐回沙发，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他仿佛不存在。
栽赃只是序曲。王娇娇在学校人缘“极好”，尤其是在她添油加醋“哭诉”了我的“嫉妒”、“偷窃”和“污蔑”之后。
课桌里出现死蟑螂、用过的卫生巾。课本被涂满污言秽语和“贱人”、“小偷”。去厕所，隔间门被从外死死抵住，冰冷刺骨的水兜头浇下。放学路上，总有“太妹”堵我，推搡、辱骂，抢走书包，将里面的东西倒进臭水沟。
“哟，偷金链子的小偷还有脸上学？”
“穷酸样，穿得跟捡破烂似的，活该！”
“离娇娇远点，晦气！”
“下次再敢污蔑娇娇，划花你的脸！”
王娇娇每次都“恰好”路过，或“惊慌”劝阻：“别这样对我妹妹，她只是…唉！” 或远远抱着胳膊，脸上挂着悲悯又得意的笑，高高在上。
身上的淤青和湿透的校服瞒不过王丽娟。她只会撇撇嘴：“活该！苍蝇不叮无缝的，自己惹是生非，怪谁？回来别弄脏地板！” 转头便对进门的王娇娇嘘寒问暖：“娇娇回来啦？累不累？妈炖了银耳羹。”
身体的痛，远不如这刻骨的冷漠和偏袒来得锥心。我沉默地收拾着污水泡烂的作业残骸，手指因寒冷和愤怒而微颤。每一次欺辱，都像在往心底那桶冰冷的汽油里加注。忍？不，我在等。等一个足够响亮的爆点。指尖触到校服内袋里那个廉价但坚硬的塑料壳——用捡瓶子的钱买的录音笔。王娇娇的咒骂，王丽娟的训斥，林建国的沉默，都在里面，清晰记录。
真正的导火索是班费失窃。运动会几千块现金，锁在班长（王娇娇好友）抽屉里，不翼而飞。丢钱时，只有“送作业”的王娇娇和“值日晚走”的我有嫌疑。
班主任在和稀泥，在班长和王娇娇的哭诉暗示下，怀疑的目光钉在我身上。教室里窃窃私语，“小偷”、“贼骨头”的字眼像针扎。
“老师，我相信妹妹…她可能只是一时糊涂…” 王娇娇假惺惺开口，眼神却毒蛇般缠来。
我冷眼看她表演，一言不发。她想要的新手机，王丽娟嫌贵没买。几千块，刚好。
放学，我故意落后。车棚拐角，王娇娇果然带着两个“闺蜜”堵住我。
“林小雨，班费的事，认了吧。” 王娇娇抱着胳膊，下巴高抬，“认了，顶多记过。不认…” 她使个眼色，高个女生猛地推我，后背狠狠撞上冰冷车柱。
“不认？我们就‘帮’你认！扒光了拍几张照，看你还嘴硬！” 另一个女生狞笑着伸手扯我校服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