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冲上去。
我爹脸色铁青:"她......自己把棺材钉扎进胳膊了。"
救护车呼啸而来。我回头看了眼卧室窗户——月光下,半块玉佩在窗台上幽幽发亮。
7
我娘在医院缝了八针。医生说伤口很奇怪——钉子不是直着扎进去的,而是在皮肉里转了个弯,像要挖出什么东西。
"像是..."医生推了推眼镜,"想把钉子取出来。"
我爹守了一夜,天亮时才眯着。我溜回家,发现雨生在门口蹲着,满裤腿都是泥。
"我查过了,"他声音哑得厉害,"后山那座坟...是空的。"
我把他拽进柴房:"什么意思?"
"我...我挖开了。"他掏出手机,手指在抖,"你看。"
照片里是个塌陷的土坑,露出半截黑棺材。棺盖斜开着,里面除了几块烂木板,什么都没有。
"棺盖里面..."雨生划到下一张。
我胃里一阵翻腾。棺材板内侧全是道道抓痕,最深的地方还留着黑褐色的血迹,像有人用指甲拼命抠过。
"我大伯每年都往那儿送钱..."雨生突然抓住我,"你说,会不会是..."
"走。"我抓起铁锹,"再去看一次。"
正午的日头毒得很。我们跑到后山时,那座坟已经被重新填平了,但土还是松的。我们轮流挖了半小时,铁锹终于"咚"地撞上棺材。
掀开棺盖的瞬间,一股霉味冲出来。我捂住鼻子,探头去看那些抓痕——有几道特别深,旁边还粘着片东西。
我小心地抠出来,是半片指甲,已经发黑了。
"这棺材..."雨生突然说,"是我爸打的。"
"什么?"
"你看这里。"他指着棺尾一块烧焦的痕迹,"我爸做木工喜欢用火漆封边,这印记我认得。"
我们正说着,远处传来脚步声。我们赶紧爬出来,刚把土胡乱推回去,王一建就出现在小路尽头。
"你们..."他盯着我们手里的铁锹,脸色刷白,"动我婶婶的坟了?"
"婶婶?"我故意问,"不是无名坟吗?"
王一建突然冲过来,一把揪住雨生衣领:"你们老王家没一个好东西!当年活埋人,现在连坟都不放过?"
"活埋谁?"我插进去。
王一建猛地闭嘴,松开雨生就往回走。我追上去:"一建哥,你每年烧的纸钱,是给邱英的吧?"
他脚步骤停,后背僵直。
"坟是空的,"我继续说,"因为人根本没死透,对不对?"
王一建转身时,眼里全是血丝:"你娘...真是邱英?"
雨生突然插进来:"棺材是我爸打的,为什么在你家祖坟里?"
"因为..."王一建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当年埋人的,可不止我爹一个。"
他踢开脚边的土块:"全村都知道邱氏坟是衣冠冢。真的棺材..."他指了指山下,"在你们老王家祖坟最里头,碑上刻的是'爱妻王氏'。"
我们赶去王家祖坟时,天已经阴了。最气派的那座坟前,果然立着块青石碑,上面"爱妻王氏"四个字明显是新刻的,盖住了原来的字迹。
雨生跪下来摸了摸碑脚:"这下面...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