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玄渡懒得与他废话。
管家不敢再多言，只好引着我们往后院走去。
一路上，我能感觉到无数道或明或暗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有下人的好奇，有护院的警惕，还有一些……隐藏在暗处，冰冷而不带任何感情的窥探。
是「那些人」。
我攥紧了袖中的短刀，手心一片冰凉。
再次来到阿娘的院子，这里比上次来时更加压抑。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婴儿微弱的哭声。
阿娘坐在床边，整个人瘦得脱了相，抱着怀里的孩子，面无血色地轻轻摇晃着。
看到我们，她浑身一震，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但当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那光芒又迅速黯淡下去，变成了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你们……来做什么？」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救他。」玄渡指了指她怀里的婴儿。
「不！」阿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将孩子死死地护在怀里，「我不需要你们救！你们走！快走！」
她知道。
她知道我们来的目的。
「阿娘。」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可怕，「你护不住他的。」
阿娘两个字，让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泪水汹涌而出。
「念念，算阿娘求你了，放过他……他还只是个孩子……」
「放过他，谁来放过我？」我冷冷地反问，「谁又来放过你？」
我的话，让她瞬间失语。
是啊，这是一个死局。
保儿子，女儿就要死。
保女儿，儿子就活不成。
而她这个母亲，无论怎么选，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把他交给我。」我朝她伸出手。
「不……不要……」阿娘拼命摇头，哭得肝肠寸断。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她怀里的婴儿，哭声猛地拔高，变得尖利刺耳。
一股黑气，从他小小的身体里冒了出来，直冲我的面门而来！
玄渡脸色一变，立刻挡在我身前，僧袍一挥，一道金光打散了那股黑气。
「不好！是劫气反噬！」
与此同时，我脑海里的声音疯狂地咆哮起来。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才能活下去！」
「你还在等什么！动手啊！」
我体内的「气」再次暴动，眼睛瞬间变得赤红，理智在一点点被吞噬。
我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他。
我推开玄渡，身形如电，手中的短刀化作一道寒光，直刺向婴儿的心口！
「不要！」
阿娘发出了绝望的悲鸣。
她想也不想，竟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孩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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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没入皮肉的声音，轻微得几乎听不见。
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