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却恨了她五年。
眼泪，无声地滑落。
「玄渡，」我抓住他的衣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要去见她。」
玄渡看着我，摇了摇头。
「现在不行。」
「你弟弟刚刚降生，『那些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府。你现在回去，等于自投罗网。」
「不但救不了你母亲，还会把你和我都搭进去。」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严肃。
「苏念，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回去。」
「而是，杀了天选之子。」
9.
杀了天选之子。
杀了我的亲弟弟。
玄渡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插进我的心脏。
「为什么？」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不是说，阿娘是为了保全我们两个人吗？」
「此一时，彼一时。」玄渡的脸色冷峻，「以前，我们以为只要带你远离，就能让你平安长大。但现在看来，我们都低估了『那些人』的手段。」
「你身上的禁制，就像一个定位符。只要天选之子还活着，他们就能随时随地找到你，操控你。」
「只要他活着一天，你就永无宁日。」
「只有他死了，你和他的命格纠缠才会彻底斩断。你身上的禁制，才会失效。你，才能真正地活下去。」
我沉默了。
玄渡的话很残忍，但却是事实。
这些年，那个声音给我带来的痛苦，我比谁都清楚。
它像一条毒蛇，盘踞在我的脑海里，随时准备给我致命一击。
可是，要我去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杀我血脉相连的弟弟……
我做不到。
「我……」
「我知道这很难。」玄渡打断我，「但你没有别的选择。」
「苏念，你母亲为你争取了五年的时间，不是让你在这里犹豫不决的。」
「你必须活下去。带着她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他的话，像重锤一样敲在我的心上。
是啊，阿娘还在张府，还在那些人的监视之下。
如果我死了，她会怎么样？
我不敢想。
我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我该怎么做？」
玄渡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等。」
「等一个时机。」
这个时机，很快就来了。
三天后，张府传出消息。
刚出生的小少爷，体弱多病，哭闹不止，遍请名医，都束手无策。
张府贴出告示，重金悬赏，谁能治好小少爷的病，赏金千两。
「我们的机会来了。」玄渡对我说。
我点点头，心中却是一片苦涩。
天选之子与劫数，果然是相互影响的。
我的存在，让他生不如死。
而他的存在，也让我不得安宁。
我们，注定只能活一个。
10.
我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布衣，将头发梳成寻常少女的模样，跟着玄渡，再次来到了张府。
这一次，我们走的是正门。
张府的管家看到玄渡，像是见了鬼一样，但看到他身后的我，又硬生生把惊恐压了下去，换上一副恭敬的表情。
「大师，您……您怎么来了？」
「揭榜。」玄渡言简意赅。
管家面露难色，「大师，不是小的信不过您。只是……小少爷的情况实在凶险，连宫里的御医都看过了，也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