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她活着。”我盯着她的眼睛说。
她愣了一下,随即呸了一声:“乌鸦嘴!”
屋里的闹剧更恶心。
林太太让朵朵给小宇喂水果,小宇故意把葡萄吐在朵朵手背上。
“脏死了!”他尖叫,“拿开你的爪子!”
林先生和林太太坐在沙发上,像看马戏一样笑。
王胖婶在旁边拍着手:“小宇真活泼,朵朵快给弟弟道歉。”
朵朵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手背上的葡萄汁顺着指尖往下滴。
我突然站起来,端起桌上的水杯:“弟弟是不是渴了?我给你倒水。”
走到小宇面前时,我“手滑”了。
半杯水全泼在他的裤腿上。
“你找死!”林先生猛地站起来,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耳朵嗡嗡作响,嘴角尝到了血腥味。
但我看到朵朵趁乱把纸鹤扔进了垃圾桶。
值了。
“对不起对不起!”王胖婶扑过来打我,“你这扫把星!快给小宇少爷跪下!”
我梗着脖子不跪。
林小宇突然指着我笑:“爸爸,我就要他,我要让他给我当奴才。”
“不行!”林太太尖叫,“这孩子八字克你!”
这句话像炸雷,在屋里响得清清楚楚。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开关还开着。
中午林家走后,王胖婶把我拖到院长办公室。
“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她把鸡毛掸子往桌上一拍。
“我不是故意的。”我低着头,余光瞥见她桌角的信封,露出半截红色钞票。
是林家给的。
“你最好老实点!”她突然凑近我,“林家说了,只要朵朵顺利签约,就给福利院捐十万块!你要是再敢捣乱,我就把你送到城西的少管所!”
城西少管所?
我想起上一世听老人说过,那里根本不是管教孩子的地方,是给没人要的孩子“挖坑”的地方。
“我知道了。”我假装害怕。
她满意地笑了,从抽屉里拿出块面包扔给我:“这是林家剩下的,赏你的。”
面包上还沾着奶油,我却觉得比屎还臭。
回到宿舍,朵朵正坐在床沿发呆。
她的手背上有块红印,是被葡萄汁腌的。
“给。”我把偷偷藏的药膏递给她。
这是张叔上次来看望其他孩子时留下的,他以前是校医,后来厂子倒闭了才去修自行车。
“你脸没事吧?”她接过药膏,小声问。
我摸了摸脸颊,还在疼。
“没事。”
“他们说……要带你去少管所。”她的眼泪掉了下来,“都怪我,我不该害怕的。”
“跟你没关系。”我擦掉她的眼泪,“还记得我昨天说的话吗?他们不是好人。”
她点点头,突然从枕头底下掏出个东西。
是个旧手机。
屏幕裂了道缝,一看就是捡来的。
“这是前几天在垃圾桶里捡到的,还能开机。”她点开录音功能,“我刚才在办公室门口,听到王院长打电话。”
录音里传出王胖婶的声音,尖得像指甲刮玻璃:“……放心,那丫头片子的出生证明我改了,生辰八字跟小宇特别合……阁楼的锁我也换了新的,保证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