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天，裴家派人来了。
来的是裴砚礼的二婶，穿着一身合体的毛料套装，戴着珍珠耳环，看我的眼神像在打量一件不值钱的旧物件。
“唐心是吧？” 她呷了口茶，慢悠悠地说，“我们裴家的门，不是谁都能进的。这是五千块钱，带着你的孩子离开砚礼，永远别出现在我们面前。”
五千块，在那个年代是笔天文数字。足够我们娘四个衣食无忧过好几年。
我看着桌上的钱，笑了：“二婶觉得，我像是会卖孩子的人吗？”
“你别给脸不要脸！” 二婶的脸色沉了下来，“你以为砚礼是真的喜欢你？他不过是可怜你！等他新鲜劲过了，有你好受的！”
“那也是我跟他的事，就不劳二婶费心了。”
“你！” 二婶气得拍了桌子，“我告诉你，我们裴家最重规矩！你未婚先孕，带着三个拖油瓶，根本不配进裴家门！老爷子要是知道了，绝对不会认你的！”
就在这时，门开了。裴砚礼走了进来，脱下沾着雪的外套，淡淡道：“我已经告诉爷爷了。”
二婶愣住了：“你…… 你告诉老爷子了？他怎么说？”
“爷爷很高兴。” 裴砚礼走到我身边，自然地拿起我手里的抹布擦了擦桌子，“他说让我们抽空回趟老宅，他想看看曾孙。”
二婶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 不可能！” 她尖叫道，“老爷子最看重门当户对！他怎么可能同意你娶这种女人！”
裴砚礼的眼神冷了下来：“二婶，请注意你的言辞。唐心是我的妻子，也是裴家的孙媳妇。”
二婶被他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却还是不甘心：“你忘了？老爷子说过，谁能给裴家生个男丁，谁就能继承家业！你娶这么个……”
“生不生男孩，是我和我妻子的事。” 裴砚礼打断她，“家业的事，轮不到二婶操心。”
二婶被噎得说不出话，狠狠瞪了我一眼，拿起包气冲冲地走了。
门关上后，屋子里一片寂静。
我看着裴砚礼，心里有些复杂。他刚才维护我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谢谢你。” 我说。
他淡淡 “嗯” 了一声，转身去看孩子们：“安安，念念，岁岁，明天跟爸爸回爷爷家好不好？”
三个孩子欢呼雀跃。我看着他们父女情深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也许，这场各取所需的婚姻，也没那么糟糕。
裴家老宅在城郊的一个小山坡上，是座古朴的四合院。
刚进门，就看见一个精神矍铄的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拄着龙头拐杖，眼神锐利如鹰。
“爷爷。” 裴砚礼叫了一声。
老爷子没理他，目光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半天，又转向三个孩子。
安安她们倒是不怕生，脆生生地叫了声 “太爷爷”。
老爷子的脸色缓和了些，招招手：“过来，让太爷爷看看。”
三个孩子跑过去，围在老爷子身边。老爷子拉着她们的小手，笑得合不拢嘴。
“好，好啊！” 他看着裴砚礼，“你小子总算做了件像样的事！”
裴砚礼难得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二婶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阴阳怪气地说：“哟，这就是那三个孩子啊？看着倒是机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