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安安扑上来咬了张干事的胳膊,被他狠狠一推,摔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安安!” 我心脏骤停,扑过去把孩子搂进怀里。安安额头磕出了血,却咬着牙没哭,只是用那双酷似某人的眼睛死死瞪着对方。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皮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一个穿着藏蓝色中山装的男人缓步走上楼,身形挺拔如松,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腊月的冰。
张干事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结结巴巴地打招呼:“裴、裴博士……”
男人没理他,目光落在我怀里流血的孩子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是他。
尽管褪去了当年的狼狈,换上了一身笔挺的衣装,可那双眼睛,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裴砚礼的目光缓缓移到我脸上,停留了不过两秒,便淡漠地移开,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让开。” 他对张干事说,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张干事立刻点头哈腰地让出位置,嘴里还谄媚地说着:“裴博士您住这?早说啊,我帮您打扫打扫……”
裴砚礼没再理他,径直走到我隔壁那扇一直锁着的门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关门的瞬间,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我怀里的孩子,这一次,我清晰地看见他握着门把的手指猛地收紧。
门 “咔哒” 一声合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2 真相大白
我抱着哭出声的安安,看着那扇紧闭的木门,突然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第二天一早,我把三个孩子托付给隔壁心善的王大娘,揣着那五斤粮票,在机械厂门口等裴砚礼。
他出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在低声讨论着什么。晨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却丝毫暖不了他周身的寒气。
“裴博士!” 我深吸一口气,冲了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那些探究、鄙夷、幸灾乐祸的眼神像针一样扎过来。
裴砚礼停下脚步,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几分审视,几分疏离。
“有事?”
他的声音比昨天更冷,仿佛我们之间真的从未有过交集。
我攥紧了手心,指甲深深嵌进肉里,用尽全力说道:“这三个孩子,是你的。”
空气瞬间凝固了。
那两个白大褂的表情像是见了鬼,周围路过的工人更是停下了脚步,惊得张大了嘴巴。
张干事不知从哪钻出来,阴阳怪气地笑:“唐心,你疯了?也不看看这是谁,就敢攀附?”
裴砚礼的眉头蹙得更紧了,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没说话。
我迎着他冰冷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三年前,暴雨夜,红星巷的旧仓库。你说过,让我等你回来。”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反应给了我巨大的勇气。我继续说:“我叫唐心,这三个孩子,老大安安,老二念念,老三岁岁。她们都姓裴。”
“简直是胡说八道!” 一个戴眼镜的白大褂怒道,“裴博士三年前根本不在国内!”
“我在。” 裴砚礼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我那年回国考察,遇见过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