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非法？」程岩的声音嘶哑干裂，却带着一种即将撞向冰山的巨轮般的决绝，「但数据是真实的！是那台冰冷的 LY-2025 告诉我的！」他猛地指向幕布上那组猩红刺目的数字，又骤然转向那张模糊却极具冲击力的红疹特写，「仪器不会说谎！孩子们身上这些痛苦的红疹更不会说谎！」他声音陡然拔高，撕裂了压抑到极致的空气，「成本控制？！集体的利益？！就能堂而皇之地牺牲孩子的健康做代价吗？！这是什么逻辑？！是吃人的逻辑！！」吼声在穹顶下回荡，带着血沫。
后排旁听席最角落的阴影里，一个身影缓缓站了起来，像一块从深海里浮出的礁石。陈志明，这位两鬓斑白的老警察，脱下那顶同样洗得发白的警帽，露出花白短硬的头发和一张棱角分明、被风霜刻满沟壑的脸。他沉默着，没有看任何人，眼神像蒙尘的古井，深不见底。他迈开脚步，步伐沉稳得如同丈量过千次，一步一步，踏着坚硬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清晰而沉重的回响，走向前台。他的左手插在裤兜里，那根缺失的无名指部位，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会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个不速之客身上。疑惑、警惕、审视，还有环形桌上几人眼中一闪而过的、被强行压下的慌乱。
陈志明径直走到控方席前，无视张科长惊疑不定的目光和吴国栋骤然阴沉的脸。他从随身携带的那个磨破了边角的旧牛皮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个透明的证物自封袋。袋子很普通，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支塑料圆珠笔——最廉价的那种，笔杆是半透明的蓝色，已经被摩挲得光滑发亮，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笔杆上，靠近笔夹的位置，有两个深深的、几乎被手指磨平的凹痕：一个「正」，一个「义」。此刻，在听证大厅惨白的灯光直射下，那两处凹痕清晰可见。
吴国栋和张科长的脸色同时微微一变，身体不易察觉地绷紧。
陈志明没有任何开场白。他撕开证物袋，拿出那支笔，动作缓慢而郑重，仿佛在举行某种仪式。他拔掉笔帽，露出尖锐的金属笔尖，寒光微闪。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身，转向张科长面前那份正摊开在光洁桌面上的、装帧精美的「权威复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