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传来忙音，再打过去时，已经是空号。
陈凯站在原地，寒风吹得他浑身发抖。他好像终于理清了所有线索，却又觉得陷入了更深的迷雾。林玥既然活着，为什么现在才联系他？她这三年躲在哪里？那些匿名礼物，到底是谁送的？
他猛地想起监控里那个穿白裙的身影，想起她走向林玥房间的样子。如果那是林薇假扮的，她何必多此一举？除非……
除非监控里的人，根本就是林玥。
这个念头让他头皮发麻。他冲回公寓，翻出工具箱撬开林玥房间的门锁。三年来尘封的气味扑面而来，混杂着旧书本和灰尘的味道。
书架第三层，有本《小王子》的书脊微微凸起。他抽出来，里面夹着一沓照片。
不是林玥和他的合影，而是林薇的。
照片里的林薇穿着不同款式的白裙子，对着镜子练习画泪痣。有的画歪了，她对着镜子皱眉；有的画得逼真，她笑着比耶。最早的一张照片背面，写着日期——正是他向林薇表白的前一天。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在模仿林玥。不是为了试探，而是为了取代。
衣柜深处，藏着个落满灰尘的纸箱。陈凯打开它，里面全是林玥的东西：高中时的日记本，没织完的围巾，还有一个录音笔。
他按下播放键，滋滋的电流声后，传来林薇和林玥争吵的声音。
「你凭什么用我的样子去见他？」是林玥愤怒的尖叫。
「凭他喜欢的是我！」林薇的声音冰冷，「你以为他真的看得上你？他说的那句『注意你很久了』，明明是冲我说的！」
「他说的是穿蓝裙子的女生！那天我穿蓝裙子，你穿白裙子！」
「可他后来约的是穿白裙子的我！」林薇的声音带着胜利的得意，「玥玥，承认吧，你从来都比不过我。」
录音突然中断，只剩下电流的杂音。
陈凯瘫坐在地上，日记本从纸箱里滑出来，翻开在某一页。是林玥的字迹，歪歪扭扭的：
「今天陈凯哥送我回家，他说我笑起来比姐姐甜。他还摸了我的头，说喜欢我后背的月牙疤，像星星。」
下面画着个小小的月牙，旁边写着「秘密」。
陈凯的目光落在衣柜角落，那里有件叠得整齐的白裙子，和监控里的一模一样。裙子口袋里露出半张纸条，他抽出来，上面是林玥的字迹：
「姐姐，我知道你在模仿我。那些礼物是我送的，发簪是你当年偷拿我的，橘子糖是你藏起来的。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我一直都在。」
纸条背面，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左边的那个画着月牙疤。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房间陷入一片黑暗。陈凯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条新信息，来自那个陌生号码：
「陈凯哥，姐姐说你分不清我们，你现在能分清了吗？」
信息下面附着一张照片。照片里，两个穿着一模一样白裙子的女孩并排站在镜子前，左眼角都有颗泪痣，后背都隐约能看到月牙形的疤。
陈凯盯着照片，突然分不清哪个是林薇，哪个是林玥。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模仿与被模仿，她们本就是彼此的镜子，映着对方最丑陋的欲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