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其实不全对。她们虽是双胞胎，林玥却总比她勇敢。林玥会爬树掏鸟窝，会在被男生欺负时抡起书包反击，甚至在高三那年，当着全班的面，说「我喜欢陈凯」。
那时陈凯是隔壁班的学霸，篮球打得好，笑起来有对小虎牙。林薇把这份喜欢藏在笔记本里，林玥却大大方方写了情书递过去。后来陈凯拒绝了林玥，却在毕业那天拦住林薇，说「其实我注意你很久了」。
这件事像根刺，扎在姐妹俩之间。直到车祸前一晚，林薇还在电话里跟林玥争吵——林玥哭着说「你什么都要跟我抢」，然后狠狠挂了电话。第二天，就传来了她超速驾驶，撞上护栏起火的消息。
林薇攥着橘子糖罐的手越来越紧，玻璃硌得掌心生疼。她决定自己查。
她在网上买了针孔摄像头，装在客厅和卧室的隐蔽角落。摄像头启动的那晚，她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凌晨三点，画面里除了窗帘被风吹动的影子，什么都没有。
凌晨四点十七分，手机突然震动。
画面里，玄关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身影走了进来，长发垂在肩上，身形和林薇一模一样。她手里拿着个小盒子，脚步很轻，像踩在棉花上，径直走到茶几旁，把盒子放下，然后转身走向林玥的房间。
在她抬手去拧门把手的瞬间，客厅的感应灯突然亮起。灯光落在她脸上的刹那，林薇的呼吸骤然停止——那张脸，分明就是林玥！左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笑起来时会跟着牵动的嘴角，甚至连她紧张时会抿紧嘴唇的习惯，都分毫不差。
可监控里的「林玥」没有笑。她似乎被灯光惊到，猛地回头，镜头刚好拍到她的眼睛，黑洞洞的，像两口深不见底的井。下一秒，她转身冲进了林玥的房间，门被轻轻带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林薇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冻住了。她按下暂停键，手指放大画面，一寸寸描摹那张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法医鉴定报告写得清清楚楚，DNA比对一致，尸骨焚烧程度符合车祸现场……
「咔哒。」
卧室门被推开，陈凯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头发有些凌乱。「怎么不睡？」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目光扫过林薇的手机屏幕时，瞳孔猛地收缩。
林薇把手机藏到身后，指尖冰凉：「你看到了？」
陈凯走过来，试图拿走她的手机，语气却异常平静：「薇薇，你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那不是幻觉！」她后退一步，撞在茶几上，盒子掉在地上，滚出一枚戒指。铂金戒指上镶着颗小小的蓝宝石，是林玥十八岁时，用兼职攒的钱买给自己的成年礼物。
陈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弯腰去捡戒指，手指却在发抖。
「是她，对不对？」林薇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林玥没死，她回来找我了。」
「不是的！」陈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她死了，三年前就死了！」
他的反应太激烈了，像被踩中了尾巴的猫。林薇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车祸那天，陈凯是从外地出差赶回来的，他说接到通知时正在开会，可后来她在他的报销单上看到，那天上午他就在本市的酒店入住记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