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的右下角有个暗红色的手印，五指张开，指尖对着地下三层的方向。
而公告栏的玻璃反光里，总站着一个穿蓝大褂的人，背对着你，手里拿着一叠空白的身份卡。
7 《第三医院三十日》
第一天：身份卡与铁锈味
林默在消毒水味里睁开眼时，左手手腕内侧正发烫。他低头，看到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淡蓝色卡片嵌在皮肤里，边缘泛着银光——卡片上印着"医生"两个字，旁边是他自己的照片，眼神里全是陌生的惊恐。
"欢迎来到市立第三人民医院。"护士站的扩音器突然响起，女声像生锈的铁片摩擦，"请牢记身份守则，30天后，合格者出院。"
走廊尽头传来尖叫。林默跑过去，看见一个穿病号服的男人蜷缩在地上，手腕上的卡片爬满血色纹路，像无数细小的血管爆开。他身边站着两个穿蓝大褂的"护工"，脸埋在阴影里，只露出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正拖着男人往电梯口走。男人的指甲在地板上划出四道血痕，电梯门开的瞬间，林默听见一声闷响，像西瓜砸在地上。
"别盯着看。"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拍他的肩，她的护士卡泛着冷光，"第一天，很多人活不过三小时。"她叫陈雪，护士，卡面干净得像新的。
8 第十天：手术灯与黑色头发
林默已经学会在凌晨三点锁好办公室门，听着病历本上的字迹自己爬动。他发现规则里的漏洞：护士若写错三次输液单，身份卡会浮现第一圈血纹。
这天他值手术班，病人是个总说"骨头里有虫子"的老头。无影灯突然闪烁时，器械盘"叮当"响了——是"家属"在检查。林默刚要喊暂停，旁边的年轻护士小张慌了神，伸手去扶晃动的器械盘。
"别碰！"林默吼出声时已经晚了。小张的手指碰到镊子的瞬间，器械盘里的纱布突然缠上她的手腕，纱布里渗出黑色的水，顺着她的白大褂往下流。
"规则...规则说要暂停..."小张的声音发颤，手腕上的护士卡开始泛红。林默没说话，盯着手术台上的老头——老头的眼球正转向天花板，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十分钟后他们回到手术室，器械盘里多了块带牙印的纱布。小张的卡面已经红了一半，她当晚被护工带走时，林默正在写第三份病历，红笔圈改的痕迹圆得像满月。
9 第二十天：护士站与电话铃声
陈雪发现医生老李总在手术中拖延时间。那天她给302床换药，床头卡上的照片明明是个姑娘，床上躺着的却是个中年男人——是"换了芯"的病人。她按规则扣下药盘，倒退着退出病房时，听见老李在走廊尽头喊："这台手术必须做完！"
是老李给"骨头虫"老头做二次手术。器械盘响了三次，他都没停。陈雪躲在护士站的铁柜里，听着手术室传来老李的尖叫。后来护工架着他出来，他的医生卡已经全红了，手里还攥着沾血的手术刀。
陈雪的抽屉里，标"2"的镇定剂少了一支。昨晚有个病人抽搐着喊疼，她注射时数到100，病人说"谢谢你"，她死死咬住嘴唇没回应。现在她的针管开始泛光，像装着细碎的星星——这是第二名医生出错的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