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摸摸你的心口。”楚墨风握住我的手按在胸前,那里的蛇形胎记正发烫,“当年你说,要和我一起守南疆太平。现在,你要选巫族的谎言,还是和我完成旧约?”
蚀骨藤突然缠上我的腰,将我举到血玉前。
石台上的画卷全部展开,每一幅都写着同一个誓约:“圣女与妖主,共镇魔人,至死方休。”
我腕间的巫族圣纹,竟和楚墨风的妖纹渐渐融合,化作一道银蓝相间的光。
大祭司见状,终于崩溃大喊:“不可能!圣女血脉怎会……”
话未说完,暗室外传来更凄厉的嘶嘶声,比昨夜更凶暴百倍——魔人,真的来了。
楚墨风将青竹匕首重新塞回我手,血珠从他指尖沁出,染在刀刃上:“阿璃,现在你可以杀我,拿我的血平息巫族怒火。但魔人过境,南疆千万生灵,你救不救?”
他转身走向血玉,妖纹彻底覆盖脸,却仍在最后一刻回头看我,眼里是从未变过的温柔:“我等你,像等了前世今生无数年。”
暗室的门在他身后闭合,蚀骨藤分出藤蔓缠住我,将我往出口推。
大祭司的咒骂和魔人的嘶吼交织,我攥着染血的匕首,终于明白:所谓族仇,不过是被篡改的历史;而眼前的男人,既是妖族始祖,也是和我许过太平愿的故人。
我冲出去时,楚墨风正以血玉为阵眼,和魔人拼死相抗。
他心口的蛇形胎记与血玉共鸣,妖力将魔人掀飞,却也在透支生命——半妖之身,本就不该强行驱动血玉。
“傻子!”我扑过去,将染了他血的匕首插进自己心口。
妖族魂灵和巫族圣纹同时爆发,血玉的光芒瞬间吞没整座暗室。
记忆如潮涌来:前世,我们也是这样背靠背战斗,他护我,我护他,直到把血玉捅进彼此心口,定下这跨越生死的封印。
“阿璃!”楚墨风的呼喊混着血咳,却被我堵住嘴唇。
这一次,换我来说:“墨风,太平天下,我们一起守。”
蚀骨藤突然疯长,将我们和血玉裹成茧。
茧外,魔人的嘶吼渐弱;茧内,他的妖纹和我的圣纹融成同心圆,映亮彼此染血的脸。
4
血玉茧迸裂时,万千光点如蝶纷飞。
我恍惚看见前世的自己从光雾中走出,将一枚蛇形玉坠塞进楚墨风掌心——那是他被封印前,我偷偷藏下的信物。
“阿璃!”
楚墨风扣住我后腰的手骤然收紧,妖纹顺着他手臂爬上我肩头,却未如预想般灼痛。
他眼底的惊惶比魔人攻城时更甚:“你的巫族圣纹……”
我低头,银蓝相间的锁链纹在腕间流转,心口蛇形胎记亮得发烫。
暗室早已崩塌成废墟,巫族大祭司跪在碎玉堆里发抖,怀中紧抱半块巫族古碑,碑文赫然刻着:
「与魔人盟,诱杀妖主,永镇南疆」——原来当年“降妖”,是巫族与魔人合谋的骗局。
“族长当年称‘妖主必灭’,竟是以巫族全族为饵,与魔人交易……”大祭司苍老的脸爬满泪痕,“他们屠尽妖族幼崽,嫁祸妖主发狂,逼得您自封血玉……”
楚墨风垂眸盯着古碑,指尖抚过“魔人”二字,突然笑出了血:“所以你们年年祭祀的‘镇魂典’,实则是在给魔人续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