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疯了,在为他炼制还魂丹的破晓,指尖划过楚墨风心口的蛇形胎记时,血液竟被他肌肤骤然吸食。
“放开我,楚墨风!这婚约我毁定了!”
我猛地抽回手,丹炉里的青焰溅在裙角,灼烧的疼痛远不及心口的惊怖。
他攥住我手腕,苍白脸畔染着病态潮红:“阿璃,你竟怕我这半妖之身?”
我本是南疆巫族圣女,通灵御兽,缺的唯有自由。
楚墨风是大楚镇北王,铁血战神。
三年前妖族霍乱中原,巫族以镇族血玉为饵助朝廷降妖,换来帝王赐婚——我嫁入王府,他护巫族百年安宁。
成婚半载恩爱如饴,他总在月圆夜抱着我看星:“阿璃,这世间唯有你,让我贪恋人身温暖。”
谁料今夜炼药时,他因除妖重伤昏迷,我剜指尖血为引救他,触到那处胎记竟像被毒蛇噬咬,血液汩汩没入皮肤,心口浮现的妖纹与古籍记载的妖族始祖一模一样。
“你早知道?”我盯着他脖颈若隐若现的鳞片,喉间发颤。
他垂眸笑,指腹擦去我眼角的泪:“阿璃别怕,我从未害你。”
可他不知道,昨夜我听见王府暗室传来嘶嘶声,今夜丹炉里的药渣,竟长出了妖族才有的蚀骨藤。
黎明前他抱着我睡去,我却在他睡熟后翻出他枕下的画卷——画中女子与我有七分像,颈间缠着和他胎记同款的蛇形玉坠,落款是“妖主墨风,永镇南疆”。
2
黎明的雾气漫过窗棂时,我攥着画卷的指尖泛白。
画中女子发间的蛇形玉坠,与楚墨风心口胎记轮廓分毫不差,落款“妖主墨风,永镇南疆”的墨迹,像一道咒文碾碎三年恩爱。
他说“贪恋人身温暖”,可昨夜丹炉里的蚀骨藤不会说谎——我剜血救他时,那藤蔓顺着药渣疯长,缠上丹炉的姿态,与暗室里那阵 嘶嘶声的主人如出一辙。
“阿璃?”身侧传来沙哑嗓音,带着刚醒的慵懒。
我猛地将画卷按进枕下,转身撞上他染着薄红的眼:“做噩梦了?”
他伸手拂我眼角的泪,我却瞥见他腕间隐约的青鳞——昨夜情急竟没发现,这半妖之身,早有端倪。
“我去煎药。”
我推开他的手,裙角灼烧的疼不及心口寒意。
楚墨风没拦我,望着背影低笑:“阿璃总是细心。”
可他不知,我把药汁泼给廊下青竹时,巫族圣典的警示应验了:青竹瞬间枯萎成灰,簌簌落在青砖上,像我死寂的心。
夜色笼罩王府时,我换了夜行衣。
暗室藏在书房夹墙后,昨夜途经时,嘶嘶声里混着他抱我时的冷香。
推开门,蚀骨藤的腥甜扑面而来。
中央石台上,镇族血玉泛着妖异的光,藤蔓攀援间,每片叶子都映着我和楚墨风的脸。
更骇人的是石台周围,密密麻麻的画卷堆叠如山——画中女子从少女到垂暮,颈间蛇坠从未变过,竟全是我这张脸!
“你果然来了。”
身后传来叹息,月光漏进暗室,照亮他半边脸的青鳞。
我转身时,他心口蛇形胎记正与血玉共鸣,妖纹沿脖颈爬上脸颊,与画中妖主一模一样。
“三年前,巫族献出血玉助朝廷降妖,”他逼近,声音轻柔如哄睡,“可血玉本是妖族圣物,当年我被封印时,它嵌在我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