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后退撞在石台,血玉冷意扎进皮肤:“联姻只是为了取回血玉?”

楚墨风吻我额间的汗,指尖抚过我腕间巫族圣纹:“阿璃,降妖是真,护巫族的承诺也是真。只是……”他喉间滚出低笑,“妖族始祖的骨血里,刻着一统南疆的使命。”

暗室里,蚀骨藤突然暴长,缠住我脚踝的瞬间,我看见他眼底闪过挣扎——藤蔓竟像认得他,乖乖退成温顺花环。

“你看,它们也知道,我舍不得伤你。”他握住我发抖的手,按在他心口余温尚存的蛇形胎记上,“阿璃,妖族与巫族共存,不好吗?”

可他没看见,我藏在袖中的青竹匕首正沁出毒汁——巫族叛徒的血才能弑杀妖族始祖,而我指尖的血,早已被他的妖纹染得冰凉。

3

暗室的腥甜里,我的指尖发颤。

青竹匕首的寒芒划破空气时,蚀骨藤突然暴起——却不是缠我,而是如朝拜般,在楚墨风脚边蜷成王座。

他垂眸望着藤蔓,喉间溢出低笑:“连它们都知道,你是妖族圣女,而非巫族棋子。”

我浑身僵住,匕首当啷落地。

巫族圣纹在腕间发烫,却不再是灼烧的疼,而是……共鸣?

楚墨风弯腰拾起匕首,刀刃映出他半张妖化的脸,和我此刻惊恐的表情重叠:“阿璃,你当真以为,巫族献出血玉是为了降妖?”

他将匕首抵在血玉上,妖纹顺着刀柄爬上他的手,石台上的画卷突然无风自动。

最顶层的画轴展开,我看见前世的自己——发间蛇坠,心口同样的蛇形胎记,正含笑将血玉按进楚墨风的胸膛。

“当年南疆大乱,妖族与人族争战百年,巫族以‘圣女献祭’为饵,诱我入伏。”

楚墨风的指尖抚过画中我的脸,“可你偷偷换了封印咒文,将自己的魂灵剖成两半:一半入巫族做圣女,一半守着我在血玉里沉眠。”

血玉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我眼前闪过碎片般的记忆:战鼓轰鸣中,一个女子抱着浑身是血的男人,将血玉按进他心口,笑着说“墨风,等你醒了,天下就太平了”。

“那三年前的联姻……”我沙哑的声音像浸了毒。

“是你巫族的人发现血玉异动,想重启献祭。”他逼近,青鳞在月光下泛着柔光,“我破冰而出时,你正被绑在祭坛上,眼里的绝望和当年一模一样。”

我后退撞在蚀骨藤上,藤蔓却像棉花般托住我。

原来昨夜丹炉里的藤蔓,是感应到我体内的妖族魂灵才疯长——我竟从未是纯粹的巫族,而是圣女与妖主的“容器”。

暗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巫族大祭司的怒吼穿透夜色:“妖女!你竟与妖邪同谋!”

十数道咒文劈来,楚墨风却将我护在身后,血玉自动浮现挡在身前,咒文反弹回去,惊得大祭司踉跄后退。

“看清了吗?”楚墨风的声音冷得刺骨,“当年你们巫族背叛盟约,私通魔人屠戮妖族幼崽,逼得我不得不以血玉自封。

如今魔人余孽卷土重来,你们还要杀我唯一能阻止他们的人?”

大祭司的脸瞬间煞白,却仍嘴硬:“妖言惑众!”可他颤抖的指尖,已暴露了心虚。

我想起这些年巫族对“魔人”的避而不谈,想起楚墨风每次出征都带着蚀骨藤制成的伤药——原来他一直在替巫族填补当年的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