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左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笑起来时，左边嘴角的梨涡深得像个漩涡。
「她拿着照片来找我，说要告诉你她怀了你的孩子。她说你爱的是她，不是我。」林薇抚摸着戒指上的蓝宝石，眼神温柔得可怕，「我太害怕了，就把她推了下去。然后我开车把她运到郊外，浇上汽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陈凯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因为我不能失去你啊。」林薇凑近他，呼吸拂过他的耳垂，带着橘子糖的酸甜味，「就像林玥说的，我什么都要跟她抢。她抢我的东西抢了十八年，我抢她一次，不过分吧？」
她的指尖划过陈凯的喉结，像在抚摸一件珍宝：「那个发簪，是我放在浴室的。那罐橘子糖，是我藏在衣柜里的。还有监控里的人……」
她突然笑了，转身走到镜子前。镜子里映出她的脸，左眼角的泪痣清晰可见。她伸手擦掉那颗泪痣，露出光洁的皮肤——那是用防水眼线笔画的。
「你看，我们是不是很像？」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眨眨眼，「我只是穿了她最喜欢的白裙子，戴了她的假发。我知道你会害怕，会怀疑，会把一切都告诉我。」
陈凯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你以为林玥为什么会有你的照片？」林薇转过身，嘴角的梨涡里像藏着毒药，「是我让她去接近你的。我说我不好意思表白，让她帮我探探你的心意。谁知道她假戏真做，竟然真的爱上了你。」
她走到陈凯面前，蹲下身，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其实你从来都分不清我们俩，对不对？高三那年你拒绝的是林玥，可后来跟你约会的，是戴着她假发的我。你送的第一束花，我说喜欢永生花，其实那是林玥的喜好。」
「你……」陈凯说不出话来，喉咙像被堵住了。
「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你知道了真相，还会不会爱我。」林薇的眼神突然变得脆弱，像个迷路的孩子，「现在我知道了，你不会。」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远处的墓园在月光下像座沉默的孤岛。
「其实那天晚上，林玥说她根本没怀孕。」林薇的声音轻飘飘的，像要随风散去，「她说她只是想试试你，看看你会不会为了我，跟她断绝关系。」
她转过身，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诡异的笑容：「可惜啊，她没机会说了。」
陈凯猛地站起来，冲向门口。
「你跑不掉的。」林薇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冰冷的笑意，「就像三年前，林玥跑不掉一样。」
他拉开门的瞬间，看到门口站着两个警察，手里拿着手铐。
「林薇女士，我们接到报案，怀疑你与三年前林玥的车祸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
林薇没有反抗，只是回头看了陈凯一眼，嘴角的梨涡在灯光下闪着幽光。
警车开走时，陈凯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他怀里的女孩笑得灿烂，左眼角没有泪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