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记得我的忌口,会在我宿醉后准备好蜂蜜水,会在我被二叔刁难后,笨拙地给我讲笑话。
我们之间那份冷冰冰的协议,仿佛正在慢慢融化。
我甚至开始习惯她的存在。
习惯每天回家有热饭热菜,习惯加班时有她发来的叮嘱微信,习惯了……身边有她。
我身边的朋友,比如我的发小兼公司副总的陈放,都看出了端倪。
他不止一次地调侃我:“江屿,你不对劲啊,以前提到你那位协议老婆,你都是一脸公事公办,现在怎么一提起来就满眼笑意?假戏真做了?”
我嘴上否认,心里却无法忽略那份日益增长的悸动。
我甚至在想,等一年期满,或许……我们可以不用离婚。
她那么爱钱,我富可敌国,她似乎也对我动了真情,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一对真正的夫妻?
这个念头像一粒种子,在我心里生根发芽。
我开始回应她的“付出”。
她弟弟的手术费不够,我二话不说,匿名打了两百万过去。
她喜欢的画家在海城开画展,我动用关系,搞到了开幕式的贵宾票。
她生日那天,我拍下了一条名为“星河”的蓝宝石项链送给她。
她收到项链时,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光,踮起脚尖,在我脸颊上留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江屿,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
那个吻很轻,却像电流一样,瞬间击中了我的心脏。
我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孟遥,等协议结束,我们……”
话到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
我想,再等等,等到我彻底拿到远星的继承权,再给她一个真正的、盛大的求婚。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孟遥,是我江屿名正言顺的妻子,不是一纸协议的附庸。
可我没想到,我等来的不是求婚的机会,而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看着眼前这张冷若冰霜的脸,我回过神来,伸手拿起那份离婚协议。
协议上,财产分割写得清清楚楚。
除了我们最初约定的五百万和一套公寓,她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
这不符合逻辑。
一个为了五十万就能出卖一年婚姻的女人,怎么会放弃唾手可得的、分割我婚内财产的机会?
根据法律,作为我的合法妻子,哪怕只有一年,她也能分走我婚后增值财产的一部分。在我即将继承远星集团的节骨眼上,这部分财产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为什么?”我压下心头的翻涌,声音出奇的平静。
孟遥的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即又变得坚定。
“因为言之回来了。”
言之。
顾言之。
这个名字我听过。孟遥的大学同学,也是她口中那个,因为现实而被迫分手的“白月光”。
当初做背景调查的时候,助理的报告里提过这个人,说他家境普通,毕业后就出国读研深造了。
“所以,过去这一年,你对我所有的好,所有的关心,都是在演戏?”我一字一句地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孟遥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被决绝取代。
“是。”她咬着下唇,残忍地吐出一个字。
“演戏?那你前几天还因为苏晴跟我吵架?”我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一毫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