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虚荣的代价
暮春的下午，阳光懒洋洋地泼洒在市中心高档商场的玻璃幕墙上，折射出刺眼又浮华的光。
张莉挽着丈夫吴昊的胳膊，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牢牢黏在橱窗里那个陈列在丝绒底座上的手袋上。
柔滑的奶油色皮革在聚光灯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链条肩带的每一节金属都闪烁着冷冽而昂贵的质感。
一个醒目的价签，像枚冰冷的图钉，扎在她的视线里：¥23，000。
“吴昊，”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了点甜腻的钩子，手指隔着玻璃轻轻点了点，
“你看这个，是不是特别衬我新买的那条裙子？”
吴昊顺着她的指尖瞥了一眼，眉头立刻习惯性地蹙起，拧成一个“川”字。
他甚至连那包的款式都没看清，只捕捉到了那个触目惊心的数字。
鼻腔里挤出一声短促的、带着浓重否定意味的轻哼：“一个装东西的袋子，值两万三？”
他收回目光，落在张莉脸上，眼神里混杂着不解和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莉，咱们家什么条件你心里没数？房贷、车贷压着，爸妈那边时不时还得帮衬点，哪有余钱供你追这种虚荣？”
“虚荣？”
这个词像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张莉心里刚刚升腾起的那点微末的渴望泡泡。
她的脸瞬间涨红了，一股热气直冲头顶。
她猛地想起闺蜜李娜，昨天下午茶时，李娜肩上那个最新款的LV小盒子，在咖啡厅柔和的灯光下也散发着类似的光芒。
李娜当时一边优雅地搅动着咖啡，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女人啊，就得对自己好一点。男人不给买，就是不够爱。”
这句话当时像颗种子落进张莉心里，此刻被吴昊的“虚荣”二字一浇灌，瞬间就冒出了尖利的芽。
“李娜背的也是这个价位！人家老公怎么不说虚荣？”
张莉的声音拔高了，带着委屈和不平，引来了旁边两个路人的侧目。
吴昊的脸色沉了下来，不耐烦地拽了拽她的胳膊，力道有些重：
“李娜是李娜！人家什么家底？咱们能跟人家比？过日子要脚踏实地，别总看着别人碗里的！”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走，去楼上看看家电，家里的洗衣机该换了。”
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就往扶梯方向走，脚步又快又急，仿佛那个昂贵的橱窗里散发着什么致命的瘟疫。
张莉被拖得一个踉跄，心里的委屈和难堪像潮水般涌上来，堵在喉咙口，又酸又涩。
她死死咬住下唇，把后面所有想争辩、想发泄的话都硬生生咽了回去。
目光最后掠过那个可望不可及的奶油色手袋，像告别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梦。
算了。
她默默地想，垂下眼睫，任由吴昊拉着她汇入了上楼的人流。
2 电话风波
只是那抹奶油色的影子，却像烙印一样留在了眼底。
几天后的周末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卧室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难得的休息日，屋子里弥漫着一种懒散的宁静。
吴昊还在床上睡着，张莉已经轻手轻脚地起来，在厨房准备简单的早餐。
煎蛋的滋滋声和咖啡机的低鸣是唯一的背景音。
突然，一阵刺耳又陌生的手机铃声毫无预兆地炸响，粗暴地撕碎了这份宁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