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一角摆放的一个相框，里面镶嵌着我和他几年前在马尔代夫度假的合影，照片上的我们笑容灿烂，亲密无间。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轻佻，缓缓抚过照片上我的笑脸。
指尖最终停留在「我」的脖子上，轻轻摩挲着，眼神冰冷而残忍，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到手的完美猎物。
陈哲的嘴角一点点向上弯起，形成一个极其阴冷、令人不寒而栗的弧度。
他对着照片无声地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喉咙里滚出一阵低沉压抑的、如同夜枭嘶鸣般的笑声。
「得来全不费工夫……薇薇，你看到了吗？你的，现在都是我的了。」
他对着照片举了举杯，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动作带着一种残忍的畅快。
放下酒杯，他拿起手机，手指轻快地划动。
视频通话很快被接通，屏幕上出现一张妆容精致、眼神带着期盼和依恋的年轻女人的脸。
「亲爱的，」陈哲的声音变得温柔似水，脸上那抹阴笑却并未完全褪去，「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屏幕里的女人眼中瞬间迸发出狂喜的光芒：「真的？哲！我们…我们终于可以…」
「嘘——」
陈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容更深，眼神却锐利如刀。
「再耐心一点，宝贝。林氏刚刚平稳过渡，风口浪尖，不能急。等我彻底站稳脚跟，把那些老东西都收拾服帖了……陈太太的位置，就是你的。」
他的目光扫过女人纤细的锁骨，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怜惜。
「怎么好像瘦了点？下巴都尖了。是不是想我想的？」
女人娇嗔地撅起嘴：「当然想！每天都想！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天有多煎熬，看你在镜头前为她哭…我…」
「演戏而已。」
陈哲打断她，声音冷了一瞬，随即又恢复温柔。
「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放心，很快。好好照顾自己，我的……准陈太太。」
这个女人我很熟悉，甚至比陈哲还要熟悉，她是我的闺蜜——苏曼。
我和苏曼是大学同学，毕业之后，我把她招到了我家公司。后来，她成了我丈夫的秘书。
苏曼是一个很妖艳的女人，某些时候，我都羡慕她的身材和脸蛋。
当然，苏曼也羡慕我，她不止一次地说，她想成为我。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每个人都无比渴望自己没有的东西。
我渴望苏曼的样貌和身材，苏曼渴望我的家世和背景。
陈哲「失手」把相框掉在了地上，相片飘落在地。
照片上，我的笑容被玻璃的裂痕割裂，显得异常诡异。
他，终于不装了。
四
老城区的一栋红砖外墙剥落、爬满枯萎藤蔓的旧楼顶层。
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门牌模糊不清。
门内，是一个与外面破败截然不同的空间。杂乱，却有种奇异的秩序感。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边缘的荒凉夜景，零星灯火如同坠落的星辰。
房间中央，一张巨大的实木工作台占据核心位置，上面摊开着各种纸张——现场照片的复印件、放大的监控截图、复杂的通讯记录图谱，还有几张潦草画着人物关系和时间线的白纸。
几块巨大的显示器并排挂在墙上，幽幽地亮着，上面滚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和监控画面片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