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警察说接到邻居投诉，有人听到孩子哭喊。我回头找小桃，浴室门关着，水声哗哗响。
"小桃？"我拍打浴室门。没有回应。
警察跟着我撞开门。浴缸里漂着小桃的睡裙，水面平静得像镜子。我伸手去捞，摸到一团湿漉漉的头发。
他们花了三分钟把洗衣机撬开。小桃蜷缩在里面，嘴唇发紫。急救员做CPR时，她防水手表突然亮起蓝光。
"外婆把我关在黑洞里。"小桃的声音从手表里传出来，带着电子杂音，"她说这样妈妈就能永远陪着我了。"
警察调监控时，我看见画面里的小桃自己爬进洗衣机。但她不断回头看，像被什么追赶。最诡异的是，每次她回头，监控画面就闪过一片雪花。
"节哀。"法医合上记录本，"意外溺亡。"
他们带走小桃时，我口袋突然震动。掏出来是丈夫的旧手机——明明和他的骨灰一起下葬了。屏幕上闪着条未读短信：
"检查妈床底"
我冲进主卧时，李翠河正在擦地板。消毒水味盖不住血腥气。她抬头看我，嘴角沾着点白色粉末。
"你满意了？"她声音轻得像羽毛，"现在我们都失去孩子了。"
我掀开我妈的床。底板有块新鲜的撬痕，钉子还带着木屑。用力一拉，暗格里堆满药瓶，标签全被撕掉了。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报纸，头条是"醉驾肇事致一死一伤"。
照片里年轻版的李翠河在法庭痛哭，而她儿子在被告席微笑。那个笑容我太熟悉了——和小桃折的纸人一模一样。
"你儿子没死。"我嗓子哑得不像自己的声音，"他在哪？"
李翠河的笑声突然卡在喉咙里。她背后，我妈的轮椅自己动了起来，缓缓转向我们。轮轴吱呀响，像在呻吟。
轮椅上的根本不是我妈。
那是个蜡像，皮肤下的填充物正在融化，露出里面缠绕的铜线和小型扬声器。蜡像手里攥着个遥控器，按钮上沾着血。
真正的我妈从衣柜里爬出来，十指血肉模糊。她喉咙上有圈淤青，嘴唇蠕动着发出气音：
"跑......"
李翠河突然扑向蜡像。她扯开蜡像的衣领，里面露出个微型投影仪，正在循环播放一段录像——我丈夫被车撞飞的瞬间，拍摄角度是从肇事车辆里往外看的。
"你以为只有你在找真相？"李翠河指甲抠进投影仪，画面闪烁起来，"我儿子变成那样，都是你妈......"
她话没说完，蜡像突然爆炸。冲击波把我掀到墙上，碎蜡像雨一样落下。有块碎片扎进我肩膀，热辣辣地疼。
浓烟中，我看见我妈爬向门口，身后拖着条血痕。李翠河不见了，只留地上一滩混着药粉的血。
丈夫的手机又震了。这次是段视频：小桃站在洗衣机前，背后有双手轻轻推了她一把。画面放大，那只手腕上戴着李翠河的玉镯。
视频最后闪过一行字："药在牛奶里，真相在地下室。"
我咳嗽着爬起来，发现客厅地板有块活板门，之前被地毯盖着。门缝里渗出冷气，还有股熟悉的酸臭味——和小桃被褥上的味道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