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害的漂亮脸蛋，完美的身材，还有无论如何都傻乎乎的微笑。
我成了国民笨蛋美人。
节目播出那天，我兴奋地跑回我们俩的地下室，举着一份合同。
“裴钰，裴钰！有人要来签我啦，我好激动！我们终于有钱，能搬出这个破地下室了——”
但他却阴沉地打断了我的喋喋不休。
“签你？卖艺还是卖身啊。”
我一顿，错愕地看着他的阴郁，忽地不知该从何开口。
而裴钰已经把指甲抠进了肉里，失控地怒吼。
“住在破地下室也好，去睡桥洞也罢！我不要你出卖色相，我不要你赚来的那些脏钱！”
“你像个婊子，许鹿。”
他把手机啪地摔在我的面前。
屏幕上，是我的片段，胸部摇摇晃晃，表情却纯情无辜，配上节目组的剪辑，确实像极了一个想要靠下三滥手段出线的心机女人。
一条条评论划过，尽是男人们口无遮拦的污言秽语。
我忽然有些难过。
我怎么可能没看见这些话呢。
明明这些话最直接伤害的，是我啊。
可我只努力压抑下了这些悲伤与羞辱，只挂上我傻兮兮的笑容，想要裴钰的一个拥抱，和他分享我的快乐，期许未来的新生活。
一厢情愿。
他的胸腔起伏，眼角下的泪痣也在不断颤抖。
我垂下眼帘。
往常这时候，我是要哄他的。
但这一次，我累了。
“嗯，对。有金主要包养我呢，既然你不愿意用我的脏钱，咱俩就好聚好散吧。”
倚靠在门上，我面无表情地盯着那颗痣，吐出最绝情的话。
话出口以后，我还有些恍然，几乎不敢相信是我说出来的。
裴钰顿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嘴角颤抖，直到一颗泪珠淹没他的眼下痣。
“是我没钱，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对吗。”
裴钰死死地看着我。
相顾无言。
他擦去那颗眼泪，抓起手机，推门而出，踏步如流星。
他没有回头。
我成为那档小综艺常驻嘉宾的第一天，裴钰进了一个专靠贩卖男色的商业片剧组。
他一炮而红，接连演了许多“没有内涵”的商业电影，一片骂声以后，又靠一部拿了三金影帝的文艺片成功登顶娱乐圈，无可撼动。
我则混迹在各大娱乐综艺和喜剧，成为了娱乐圈唯一一个混出名堂的女性谐星，没有人再提过我的“以胸出位”，人人都爱我。
我们都没有回头。
7
真是的，五年了，我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林楚晨还在眨着眼睛看我，天真地托着腮。
我点了点头，眉眼温和：“谢谢楚晨的夸奖呀，毕竟想当性感女神也是得有条件的，你崇拜我，那也正常。”
轻描淡写，我轻松地把林楚晨的讥讽推送了回去。
“当谐星当久了，大家只知道我这个人的才华，还得是咱们楚晨妹妹记得我的美貌呀！”
我举起手里的红糖姜茶，笑嘻嘻地冲她举了举杯子。
“来来来，姐姐敬你一杯！”
休息间的氛围终于再次流动，人人都松了口气，连林楚晨也哑口无言，只好矜贵地点点头。
裴钰呢？
他平静地翻开了剧本的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