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其中一本硬壳笔记本砸在地上,封面裂开,掉出张折叠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老宅地下室的位置,旁边写着「寅时破」。

「原来在这。」「另一个我」弯腰去捡,我赶紧抬脚把地图踢到书桌底下,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指向对方。

对方愣了一下,突然笑出声:「用刀没用的。」他抬起手,手腕上有块和我一样的胎记,「我们是同一个人,你伤不到我。」

我盯着他的胎记,突然发现那上面有细小的纹路,像是用针刻出来的。

此时想起父亲日记里画的符文,我举刀往自己胳膊上划了一下,「另一个我」的胳膊上立刻出现一道同样的伤口,血珠渗出来,颜色比正常的血深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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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对方后退一步,眼里第一次露出慌色。

我没说话,抓起掉在地上的日记本往书桌底下钻,手指摸到地图的边角时,碰到个冰凉的东西。

抽出来一看,是把黄铜钥匙,上面刻着和怀表一样的花纹,钥匙串上挂着块小木牌,写着「镇」字。

「找到钥匙也没用。」「另一个我」的声音冷下来,伤口在慢慢愈合,「你。

进不去地下室,那门只有我能开。」

爬出书桌时,看见他的影子在地板上扭曲着,像团融化的墨。

我想起父亲书房的暗格,转身往书架那边跑,故意碰掉最上层的书本,暗格露出来的瞬间,我把怀表往里塞了进去。

「不要!」「另一个我」冲过来,手刚碰到暗格边缘,里面突然冒出黑烟,把他的手指烫得滋滋响。

我趁机合上暗格,用书本挡住。

「另一个我」捂着烫伤的手指后退,眼里的白翳越来越重:「循环快结束了,你躲不掉的。」他的身体开始在抽离,「明天这个时候,你就会变成我。」

说完这句话,对方彻底消失了。

书房里恢复安静,只有窗户没关,风灌进来吹得书页乱翻。

我靠在书架上喘着粗气,手心里全是汗,暗格里的怀表在发烫,透过木板都能感觉到热度。

从地上捡起那把黄铜钥匙,发现钥匙串上的小木牌背面刻着日期,是三十年前的今天。

翻开日记本最后几页没被血洇透的地方,父亲写着「每到这天,地下室的门就会松」,后面画着个简易的门锁,和钥匙的形状正好对上。

窗外的天开始黑了,我看了一眼手表,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和怀表上的时间一样。

我把钥匙和日记本揣进兜里,走到客厅时,看见茶几上的电话在闪,是妈妈打来的未接来电,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六月十八日。

心跳声猛地漏了一拍,抓起电话回拨过去,响了很久才有人接,不是妈妈的声音,是个很老的男声,背景里有风声,像是在空旷的地方。

「你爸让我告诉你,别去地下室。」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电话呆立在原地,窗户外面的路灯亮了,楼下的花坛边站着个穿黑衣服的人影,背对着我,身形和照片里的陌生男人很像。

从窗户看去,人影突然转过身,脸上的皱纹很深,左胳膊上的胎记在路灯下看得很清楚。

对方抬起手,冲我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转身走进花坛深处,不见了。

我看着手里的钥匙,突然发现上面的花纹在发光,和怀表背面的符文重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