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们的哭嚎声、蜡烛的噼啪声、风吹动纸钱的声音同时涌入耳朵。
我狼狈地后退，怀表在掌心剧烈震动，表盘里的人影已经消失，只剩下停在三点十七分的指针，和玻璃表面那道新鲜的抓痕。
手腕上，此刻鲜艳的五道血痕正在渗血，形状和父亲日记里画的符文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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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表在手里烫得厉害，五道血痕渗出来的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
我攥紧怀表转身就往活动室外面冲，撞到排队上香的三舅，他「哎哟」一声，一边骂我毛躁，脸上的表情却僵着，像个提线木偶。
我没有回头，一口气跑到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
报出父亲书房地址时，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怪怪的。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我摸出裤兜里的日记本，指尖抖得厉害，好几页纸被血痕洇透，字迹糊成一团。
「小伙子，你爸住这栋楼？」司机突然开口，车在老单元楼门口停下。
我抬起头，看见单元楼墙皮剥落的地方，有几道新抓出来的深痕，明显是被动物指甲抠出来的。
我付了钱往楼上跑，楼道里的声控灯没亮，只能摸着扶手往上走。
三楼转角处堆着的旧家具还在，和前几次循环没有什么不同，但今天上面多了件黑色寿衣，领口处还别着和灵堂里一样的白花。
钥匙插进锁孔时，我听见屋里有动静，是有人在翻东西。
我推开门，客厅窗户大开着，风把窗帘吹得猎猎作响，书桌上的相框倒在一边，那是我和父亲去年的合照，玻璃裂了道缝，正对着父亲的脸。
书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
我握紧怀表贴过去，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书桌前的椅子空着，但桌上的日记本却摊开着，之前夹在里面的照片不见了。
「找这个？」
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猛地转身，看见「另一个我」站在门口，手里捏着那张泛黄的照片。
他竟然能完全离开镜面，黑色寿衣的袖口沾着灰，和地下室里的尘土一个颜色。
「把照片还我。」我颤抖着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到书架，几本旧书掉下来砸在地上。
「另一个我」笑了起来，嘴角咧得很大，露出的牙齿白得晃眼：「你爸当年就该把你一起锁进地下室。」他抬手把照片撕成两半，「反正都是要被换掉的，看了也没用。」
撕碎的照片纸屑飘到地上，我看见照片里年轻父亲身边的陌生男人，脖子上有块胎记，和自己左胳膊上的竟然一样。
我想起小时候问过父亲，这块胎记像什么，父亲当时半天没说话，只说长大了就知道。
「你到底是谁？」我攥紧怀表，金属外壳烫得能烙出水泡。
「我是你啊。」他往前走近一步，地上的纸屑突然自己聚拢起来，重新拼成完整的照片，悬在两人中间，「是被你爸藏起来的那个你。」
照片里的陌生男人嘴唇一张一合在说话，我凑近去看，男人的嘴型在说「地下室」。
我刚想凑近一些，照片「呼」地燃起明火，瞬间烧成灰烬，落在地上的黑灰里，有个符文在发光，和怀表背面的花纹对上了。
「另一个我」突然扑过来抢怀表，我慌忙侧身躲开，他撞在了书架上，哗啦啦掉下来一堆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