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书房暗格,怀表已经不烫了,表盘里的指针开始顺时针转动,走到三点十八分时停了下来,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怀表指针卡在三点十八分,不再动弹。
我把它从暗格里取出来,金属表面的触感冰凉,背面的符文还在隐隐发光,和钥匙上的花纹完全重合。
客厅里的电话听筒还悬在半空,刚才那个苍老的声音像留声机似的在脑子里转。
「寅时破。」我摸出那张折叠的地图,红笔圈住的位置在老宅后院,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月亮。
翻出手机查看时间,屏幕上的日期还停在六月十七日,可电话显示的未接来电明明是十八日。
必须去地下室。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怀表突然震动了一下,表盘里的指针开始逆时针倒转,转得飞快,像在倒计时。
5
我抓起外套往外跑,楼道里的声控灯还是不亮,三楼转角的黑色寿衣不见了,旧家具上留着个浅浅的人形印子,灰尘被蹭得干干净净。
跑下楼时,单元楼门口的出租车还没走,司机趴在方向盘上,后脑勺上此时贴着张黄符,边角已经发黑。
「去城郊老宅。」我拉开车门坐进去,司机没回头,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车突然就动了,轮胎碾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车窗外的街景变得模糊。
我低头看向怀表,指针再一次倒转到三点十七分就停住,表盘里映出个模糊的影子,是「另一个我」的脸,正隔着玻璃往外看。
「快到了。」司机突然开口,声音和刚才电话里的苍老男声重合在一起。
抬头看去,后视镜里司机的脸正在慢慢变化。
「不......」
我猛地推开车门跳了下去,惯性使我在地上滚了几圈,抬头时出租车已经没了踪影,只有漫天的纸钱在飘,落在身上凉飕飕的。
眼前就是老宅,院墙爬满干枯的藤蔓,铁门上的锁锈成了疙瘩,却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我按照地图上的标记往后院走,脚下踢到个硬东西,低头一看是个破碎的相框,照片是在书房被撕碎的那张,只是上面的两个人脸被抠掉了,只剩两个黑洞。
后院的地面有块石板松动了,边缘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正是地下室的入口。
刚弯下腰准备进去时,怀表却变得滚烫起来,烫得我差点扔掉它。
「别下去。」
身后传来声音,是那个穿黑衣服的人影,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住蚊子,左胳膊上的胎记鲜红似血。
他手里拿着个铁锹,铁头锈得厉害,沾着些暗红色的东西。
「你是谁?」我紧握怀表。
「我是你爷爷。」人影举起铁锹指向洞口,「三十年前,就是在这里,你爸把它锁进去的。」
「锁进去什么?」
人影没回答,只是突然指向我的身后。
我迅速的转身,看见「另一个我」站在院门口,黑色寿衣上沾着草叶,手里拿着把和爷爷一样的铁锹,正一步步走来。
「他怕你找到真相。」爷爷把铁锹塞给我,「这东西,每三十年就要换个宿主。」
「另一个我」已经走到面前,嘴角咧得更大:「爷爷,你不该多管闲事。」他挥起铁锹朝爷爷拍过去,爷爷侧身躲开,铁锹砸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